“是,陛下。”司馬德堪長身而起,先向楊廣行了一禮,然後道“瓦崗原本乃是東郡滑縣最南部的一片草澤之地,那裡因靠近黃河,多有氾濫,所以到處都是沙地草澤蘆葦,周邊上百里都無人煙。
大業七年,東郡法曹翟讓因包庇賊人判死罪,等候押入京都處決。結果卻被獄卒放走,他逃入晃崗,聚集了一夥賊人為匪,劫掠附近,自號瓦崗寨。”
“後來東郡地方豪強單通、徐世績二人又都加入瓦崗,轉而專門劫掠運河上的往來商旅船隻。在大業八年、九年,曾經被同南討捕大使張須陀率軍征剿,兩年間戰鬥三十餘陣,三十餘陣皆敗於張大將軍之手,勢力大削。然自張大將軍入遼之後,這夥賊人死灰復燃,反而越做越強。就在數月前,被朝廷追捕的陳克復正是被翟讓之女所救,帶回瓦崗。”
“自陳克復上瓦崗後,據查得知,他隱藏身份加入瓦崗為十六當家。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瓦崗突然和附近的四家山寨合併,而且是曾經與楊玄感一起作亂的原蒲山郡公李密也入了瓦崗,為十五當家。正是在陳克復、李密二人入瓦崗後,瓦崗不到一個月內就攻破了大半個東郡,並迅速的聚兵十萬。且趁機一舉攻破金堤險關,殺入了滎陽郡內。”眾臣子一聽陳克復、李密與這些盜匪勾結在一起,都大感驚訝。
而瓦崗軍這樣的一支盜匪,曾經三十餘戰皆敗於朝廷大軍手中,如今卻能在短短的時間內一舉壯大到十萬人,且先破東郡,再破滎陽,諸人都不怎麼覺得奇怪了。陳克復是什麼人?號稱戰神,而李密是什麼人?那是楊玄感當初的謀主,李密三策,那可是曾經讓皇帝都嚇得從遼東星夜撤軍回中原的人。
站在下面的宇文化及一聽陳克復的名字,已經怒從心來。他本在朝廷平遼的軍中,不過他本來正好回京都辦事,卻不成想,剛趕回京都,得到的卻是自己滿門被陳克復給滅了的訊息。當時就一口血吐了出來,大罵陳克復忘恩負義。一直以來,宇文化及一直覺得陳克復能有今日,都是靠著宇文家的幫助扶持才能發達。
也不向殿中監請示,宇文化及直接出列道“陛下,瓦崗盜匪不過是一群泥tui子出身,不足為懼。但是如果瓦崗真的被陳克復收聚,那麼再加上李密,這就絕對是一個禍害。陳克復早就心情不軌之心,早在各地佈下許多先手。要不然也不可能他大鬧東都之後,我們卻依然找不到亂黨的蹤影。所以臣以為,如果不馬上以雷霆之勢、犁庭掃xué,那麼拖的越久,到時陳克復利用這支盜匪對朝廷造成的破壞也就越大。臣請領兵征討瓦崗賊軍!”
楊廣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宇文化及,在他的印象中,宇文化及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根本沒什麼本事。但是剛才的那番話,卻讓他對他刮目想看。宇文家這次許國公府被血洗,一次死了三百多人。可以說是對宇文閥的一個重大打擊,特別是失去了宇文述和宇文家數十位子弟後,宇文家在楊廣的眼中已經不具備多少威脅。
相反之,失去了家族上層十幾位核心人物的宇文家,主幹已倒,但枝葉尚存。當初他對於宇文述老狐狸多有顧忌防備,有心用陳克復和李淵打擊宇文閥和裴蘊。可如今,陳克復已反,宇文閥又突然失去了當家的那些人,反而又讓李家和裴家兩家繼續坐大,根本沒有實現他幾大閥相互制約的策略。
沉吟了一會後,楊廣道“宇文愛卿忠心為國,其心可嘉。不過雖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朕對愛卿奪情起復。但如今宇文家遭此大劫,還須妥善料理後事。傳朕旨意,贈宇文述司徒,綴國朝三日以示哀悼。另以宇文化及繼承許國公爵位,並加封左翊衛大將軍,加參掌朝政銜!”
這旨意一出,連宇文化及都站在那裡愣了一下。宇文家之前一直被楊廣打壓,他是知道的。甚至如果沒有他們把陳克復逼反,宇文家和裴家說不定都已經完蛋了。而雖然因陳克復反而暫時沒事,但是如今宇文家的柱石他老爹死了,族中多位叔伯也一起死了,所以在他看來,宇文閥今後的日子那是會相當難過的,可沒有想到,現在皇帝居然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不但賞他父親三公位下葬,而且不僅讓他繼承了許國公的爵位,而且還將他父親原本已經被錄奪了的左翊衛大將軍職又給了他,這讓他一時真是受寵若驚,驚喜交加。心道老爺子死的也值了,活著受皇帝猜忌,一死卻反而讓宇文家又活了過來。
裴蘊冷冷的站在那裡看著宇文化及對著楊廣三拜九叩頭的謝恩,心裡卻是說不出的複雜。以他對楊廣的熟悉瞭解,他只是在腦中轉了轉,就明白了楊廣這旨意的背後深意。說白了,如今的宇文閥已經從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