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和他差不多二十來歲計程車兵一直在慘叫著,他的頭上蒙著紗布,從那紗布上滲出的血水,陳克復一眼看出,這位年青計程車兵的一隻眼睛沒有了。因為沒有麻醉劑,那位被簡單的處理過傷口計程車兵一直在痛苦的叫著。
陳克復蹲在他的面前,握著他的手輕聲安慰道,“你的傷口大夫已經幫你處理過了,雖然現在還很痛,但是隻要忍著點再過幾天就沒事了。”
那位士兵可能是受了感染,在燒,根本沒有看出是軍中將軍大人在跟他說話。只是一邊呻吟一邊帶著哭腔道,“我以後是不是就看不見了?我以後是不是就成了一個廢人了?我家還有父母兄弟呢,我還沒有娶親呢。。。”
那哭腔讓很多人都感到心中一陣難過,陳克復緊緊的捏著拳頭,亂世人命就如草芥。而亂世中計程車兵生命更是不值錢,一場大戰下來傷亡數萬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可是對於一個受傷的戰士來說,也許他的一生就這樣完了,就如同這位年輕計程車兵一樣,他還是這樣的年輕,還未曾娶親,可是卻已經成了瞎子,甚至有可能因傷口感染而最終死於異國他鄉。
“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雖然你失去了一隻眼睛,可是你幸運的還有一隻眼睛。雖然你殘疾了,可是你是我破軍營的人,來之前我就對你們承諾過,凡是我破軍營的人,我們都會善待每一個人,包括他的家人。你的家人我們破軍營會幫你照顧,如果你擔心少了隻眼睛娶不上漂亮媳婦,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會幫你找一個漂亮的媳婦,最漂亮的媳婦。”陳克復一遍遍的對著那位士兵說著話,可是那士兵早已經燒糊了,根本聽不到他說的話。
“大人,這個不夥子他活不過今天了,沒得救了。征戰多年,這樣的情況我見多了。一旦出現這樣熱講胡話的,基本上都熬不過當晚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李奔雷以及胡海等幾位軍中校尉都站在站在他的身後。對於他們這些征戰多年的軍官來說,過去的這些年裡,眼前這一幕不知道看過多少次。
“羅林,叫大夫來,叫這裡最好的大夫來,我要他向我保證,一定要治好他。他還這麼年青,還沒有娶親,他還有家中父母兄弟等著他回去團聚。”陳克復說著說著眼中也浸瑩著淚水,他感到心口是那麼的一陣陣堵,穿越到了這古代這麼久。他一直以為自己的適應性很強,他以為他早已經適應了這亂世,沒有想到,今天對著一個陌生的傷兵,卻讓他控制不住自己。
那些軍官們都覺得將軍的表現有些讓人驚訝,這不過是一個小兵罷了,就算死了,那也不過是一個小兵。這樣的小兵,大隋有一兩百萬,每天都會有這樣的小兵死去。以前從沒有一個將軍為一個小兵的死而這麼難過,他們覺得是那麼的奇怪,卻又覺得是那麼的應該,也許將軍才是對的吧。以前的那些將軍們才是錯的,將軍才是真正的愛兵如子。軍人總是比普通人多一分血性的,雖然他們有時最冷酷,可以淡然的面對著死亡,但是卻也最容易被感動。
李奔雷老爺子看著有些失控的陳克復,轉頭對羅林道,“羅林大人,還不快把將軍送回府休息,將軍大人累了。”
羅林帶著幾位親兵手忙腳亂的扶起陳克復,簇擁著離開了醫館。等到他們走遠,所有將領都感受到了李奔雷身上的那股陰寒之氣。
老爺子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道,“這些該死的高句麗人,這些遼狗,殺了我中原百萬兒郎還不夠,如今還要繼續傷害我漢家兒郎。”老爺子轉頭看了眼旁邊的眾校尉道,“現在我們就要去找那些遼狗討回點利息,你們敢不敢跟著一起來?”
胡海等校尉們看著老爺子眼中的殺氣,也打了個寒顫,所有人都明白老爺子口中的討回點利息是什麼意思。
“可是將軍已經交代過了,不讓我們殺俘!”毛翊有些猶豫的道。
眾人看了眼毛翊,眼中都有種瞧不起的感覺,大家都知道毛翊是將軍大人的心腹,是他從一個莊子裡帶出來的。要不然,這些校尉估計當場就要開罵了。不過從他們的眼中,卻也能看出來,他們已經開始與毛翊他們幾個陳克復帶來的校尉拉開了界線。
魯世深也一下子看到了他們的動作,他記得將軍大人一直對他們說,讓他們千萬要和那些校尉搞好關係。這個時候看著這尷尬的氣氛,忙大大咧咧的站出來拍了拍毛翊的肩膀道,“我說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啊?你有沒有長卵子啊?你要是不肯去那就一邊待著,咱陳家莊出來的一個個都是將軍那樣的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老爺子,我們走,他要是沒卵子,那就隨他去。”
毛翊被魯世深的這番話一下子就點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