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流傳了這樣一個事兒:丁婦顯靈,讓巫祝給人間界帶話‘念人家婦女,作息不倦,使避九月九日,勿用作事’(念及做媳婦辛苦,每日勞作不得歇息,讓她們在九月九日這一天免掉勞作,不必做事。)”
“丁婦顯形,它穿著淡青色衣裳,黑色頭巾,身後跟著一個婢女,來到渡口找船渡江。有兩名男子站在一艘漁船上,準備捕魚。丁婦喚住兩人,請求乘船過江。”
“那兩名男子嬉笑著調戲丁婦‘小娘子若是來給我當媳婦,就渡你過江。’那丁婦回道:‘我道你二人是好人,而無所知,你們是人,會讓你們死在泥土裡,是鬼,會教你兩個死在水中。’說罷,丁婦帶著婢女隱入草中。”
“不多時,又有一老翁划船過來,船上滿是蘆葦,丁婦上前,要老翁助她渡江,老翁推辭道:‘我這船著實簡陋,連個蓬蓋也無,豈可露天渡江?恐怕不合適載你’丁婦只道無妨,於是乎,老翁卸下一部分蘆葦,將她們安置在船中,其後徐徐渡至南岸。丁婦臨別時對老翁道:‘我乃鬼神,非是凡人,且自己能渡江。只不過應該讓老百姓粗略知道我的事兒,翁之厚意,卸下蘆葦來渡我過江,深有慚感,我有一事相謝,若老翁很快就折返回去,必當有所見,亦當有所得。’”
“那老翁回道:‘照顧不周,哪敢受你的感謝?’說罷,老翁將船駛回江中,到了西岸,見有兩名男子淹死在水裡,再往前行船幾里,竟有成千條魚在水邊跳躍,一陣大風吹來,將它們統統吹到岸上。老翁遂扔了蘆葦,滿載魚而歸。那丁婦回了自個兒的孃家,鏡南人都稱她丁姑,當地人每逢九月九日,便在家歇息,至今還在祭祀她。”
那燕琳秋聽完,嘖嘖稱奇道:“原來調戲丁姑那兩個男子是鬼?如若不然,為何會死在水裡!”
膽小的泉瞳玥與段嫣兒兩個簡直要哭,這兩年,每近中元,這幫人總要拉上她兩個來遊湖,還美其名曰‘試膽遊湖會’,末了又要在畫舫上說鬼故事助興。每每到了這個時候,總是嚇的她兩個幾宿睡不好覺,而今年也不例外。
其實說到“兩名男子淹死在水裡”之時,段嫣兒已是搖搖欲墜,一副要昏過去的模樣,這時候璃二那鬼精鬼精的猴兒,掙開了哥哥的束縛,突然湊到她耳畔,十分促狹地道:“段姐姐……中元節前後啊,陰氣最重,如果總是暈,恐怕會被鬼怪借去身體啊……”
段嫣兒聽罷,嚇得暈也不是,不暈也不是,只好一口氣吊在那兒,慘白著臉一味強撐著,生怕真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找上她。
而泉瞳玥則是怯懦地縮在燕琳秋身旁,她一直亦步亦趨的跟在人堆裡頭,根本就不敢落單,因著畫舫就在湖心裡,她總覺得水裡有些什麼……說不定下一秒就要竄出個什麼鬼怪來。
距離這艘畫舫的不遠處,還停著另外一艘精緻畫舫,裡面坐著四個人,一個是混世魔星劉偲,一個是鏡仟帝旈戚,還有一個自然是少年神醫覃舟,而另外一個,面覆玄鐵,不能知其真容,只從那頎長的身量,通身迫人的氣勢來看,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此時劉偲正盯著不遠處的畫舫出神,他想起了一件令他十分糟心的事兒:
馬上就是三年一次的秋闈了,大約也就是下個月中旬的樣子。如今松竹書院除了懷景彥、陸謙良、鬱庭琛幾個,劉偲的一眾同窗紛紛都要下場考試。而璃澤今年才十五歲,因著年紀不夠,自然是不能參加的。
這當口,大家都在緊鑼密鼓地溫書,複習著,而劉偲這廝,則是參加或是不參加都無所謂,反正他有世子的封號,將來還要襲王位,撈個功名,或是不考取功名,那都無甚影響,畢竟身份特殊,他也不可能入朝當個文官。
不知內情的泉瞳玥可不這樣想,為了秋闈的事兒,她試圖勸說了劉偲好幾次,畢竟男子漢大丈夫,哪有不奔前程的?可劉偲每回都是翹起一絲諷刺的笑意,對泉瞳玥的關心毫不在乎。泉瞳玥覺得劉偲只怕是因著家財萬貫,反正可以揮霍一輩子,竟然連自己的前程也不在乎了。
這也是為何泉瞳玥今日撇下劉偲,同其他幾個姐妹一同上畫舫遊湖的原因。
劉偲不便說出不參加秋闈的原因,卻又不放心泉瞳玥同懷景彥那些人玩到一處,抹不下面子的他,這才拉了覃舟幾個,口口聲聲說要來“遊湖”,結果將將出門,又碰上兩個堂兄,這便一道來了。
半個時辰前,劉偲站在船頭,將前方那畫舫裡的動靜聽得個一清二楚,他自然也聽到了懷景彥與谷韻瀾兩個在說的話:
“……懷景彥,你倒是給個準信,我跟了你都快三年了,背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