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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不再看向劉偲,而是繞過他繼續往前走。她如今十分的心緒不寧,滿腦子都是景彥表哥和韻瀾昨日相處時的言笑晏晏,哪裡還顧得上這不知所謂、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劉偲呢。

覃舟看到劉偲吃癟,嘴角彎了彎,十分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劉偲這廝自小便十分跋扈蠻橫,在他六歲的時候,便無所畏懼地對著大他八歲的堂兄拳打腳踢,直至他堂兄登基成為當朝皇帝之後,也沒見這廝給過什麼好臉色或是面子,該頂撞還是頂撞,該動手還是動手,完全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

雖然幾個兄弟之間互損慣了,但覃舟也不得不說句公道話,劉偲雖然性格霸道,可相貌卻是生的十分英俊,當他不說話冷著一張臉走在十里御街上之時,那些個雲鬢斜簪的姑娘們,或站在街頭巷尾朝他拋繡帕,或站在沿街酒樓上揮舞酥臂引他注意,饒是那些個十分矜持的端莊閨秀,也坐在巾車裡頭,掀起車簾一角偷偷地觀望著他。

可今日一瞧,這泉瞳玥分明完全沒有將劉少爺放在眼裡,也無怪乎覃舟是這樣的心災樂禍了。

卻說覃舟看這二人正得趣,身後的小徑卻突然奔出一人,此人神態嬌憨、面色酡紅,睜著一雙圓圓水潤大眼,氣喘吁吁地衝著劉偲道:“二位公子多有得罪,她,玥兒她平時不是這樣的。”

出聲之人正是谷韻瀾,下了學堂之後她欲同泉瞳玥一路走,卻見劉偲、覃舟二人正在與泉瞳玥說話,還沒片刻功夫,泉瞳玥竟然冷著臉走了。

谷韻瀾紅著一張小臉仰頭望著劉偲,卻見後者黑著一張臉,只出神地望著泉瞳玥愈漸走遠的纖麗身影,緊抿著薄唇,並不說話。

周圍的氣氛漸漸冷凝了下來,覃舟繞著兩人走了一圈,嗤笑了一聲,雙手枕著後腦勺抬腳就走。既然佳人已經離去,他還杵在這兒做什麼?晚點子要是被小姑娘們纏上了可就糟糕了,他長得這樣英俊,“名節”可是十分寶貴的。

谷韻瀾站了半響,覺得十分尷尬,又追著泉瞳玥的腳步去了,走到一半,卻又回頭對著立在小徑中央的劉偲福了福身子,這才又去了。

“玥兒,觀你平時也是個十分懂禮之人,先前怎麼這樣同劉公子說話,那劉公子可是……”谷韻瀾急急地追上了泉瞳玥,然而這話還沒說完,泉瞳玥便有些不耐地打斷了她,卻是有些冷然地道:“韻瀾,你下了學堂為什麼不到我院子裡來呢?昨日景彥表哥臨走前,明明約好了的今日我們三個再到院子裡頭一起飲茶敘話的,偏你卻來上覃夫子的堂外課授?”

谷韻瀾被泉瞳玥一連串的質問給驚著了,這才一臉震驚地認認真真地打量起泉瞳玥來。

谷韻瀾本以為她會在玥兒的臉上看到惱意,卻發現,此時泉瞳玥一臉的傷心難過,那雙明亮動人好似會說話的大眼裡,還有些水光。

谷韻瀾拉住泉瞳玥的柔荑,小嘴兒開開合合了幾次,也沒說出一句話來。她畢竟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心性還有些天真貪玩。她昨日雖應了景彥與玥兒兩兄妹今日再聚,可一聽說劉偲要來淺草堂,便什麼都忘記了,只不管不顧地尋了個好位置,等著聽講。如今忽聞泉瞳玥提起,她這才憶起,是有這樣一回事的,可畢竟是自己毀約在先,這一時間她也想不得主意了。

谷韻瀾無法,想起自己平日裡犯了錯,糊弄元氏的那套法子,於是拉了泉瞳玥的手,露出討好的笑容道:“玥兒,你到底怎麼了?難道今日覃夫子上的課堂不精彩?我聽著卻是十分有趣呢,景彥表哥如今還在你院子裡嗎?我,我給你們賠個不是吧。”

谷韻瀾哪裡知道她這番話又是反效果呢,只見泉瞳玥驚怒地瞠大了雙眼,她很快地抬起了頭,繼而冷笑道:“縱使景彥是我表哥,那也畢竟是個男兒郎,如何能在我院子裡頭私自逗留?叫人看了去,我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此時的泉瞳玥幾乎已經氣的渾身發抖了,但由於平日裡一直是柔聲細語的,因此說出這番話時,她自以為口氣已是十分重了,可在某人聽來,那嗓音仍是甜美、溫順又優雅的,只是略急切了一些罷了,聽得人心裡癢癢的,恨不得趕緊揣到懷裡,不教人聽了去看了去才好!

當然,起了這等齟齬心思的某人,自然是站在遠處聽力過人的劉偲。

昨夜裡頭,泉瞳玥根本沒得好睡,腦海裡頭反反覆覆都是表哥的笑顏與谷韻瀾的嬌嗔。她只覺得自個兒肯定是入魔怔了,三人本該玩的開開心心的,怎地她的心裡卻如此難受?她哭了半宿,等到今早起來時,枕巾都還是溼的。思及此,泉瞳玥眼裡那欲墜不墜的淚珠兒,終於成串兒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