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結業獻藝乃是永樂城三年一度的盛會,鏡仟帝下令在湖邊蓋了數座富麗奢華、講究至極的亭臺軒館。
這廂距離獻藝還有一個多時辰呢,岸邊的軒館就都被許多豪門貴族的下人們,拿著受邀的名帖給佔的滿滿當當了。
不多時,寶馬香車,徐徐到場,打起簾子一看,這些個華麗軒館雖是臨時搭建,但都是巧奪天工,樣式精妙,層臺累榭,玉砌雕闌的好場所。
卻說這些看臺選址也是十分講究,坐在裡面,視野開闊不說,還能一覽全貌,不得不說,建造的工匠們真是精工無雙,令人眼界大開。
這些看臺軒館的外側,都有精兵看守,亭前柱子上分別貼了紅紙,用那金漆寫了受邀之人的名字,教人挨個走過去看看便知,自己應該坐在哪個位置。
一眾勳貴世家,王公大臣們將將落了坐,卻見湖上有兩隻畫舫緩緩靠岸,眾多貌美侍女,一個挨著一個,款款下來,手上端著各式各樣的美酒香茶、果品點心,紛紛送到各個看臺的桌子上。臨了,還有幾個廚子模樣的人以及幫廚,將那船上的食材與做酒席用的器具,一應擺了出來。
說到這兒,恐有人疑:難道那些沒有受邀的平頭老百姓們,就看不了嗎?
卻說這鏡月湖還架有五道飛橋,五道橋上,以及那鄰水的空地,分別都擺上了毛氈,供人席地而坐,看官們且莫論是何身份,邀上幾個好友,自可遠觀這場盛事。
來到鏡月湖畔的一眾人,各自尋了坐處,三五成群地討論著:這次獻藝的姑娘們,該是如何的帶給人們驚豔?不知三年後的獻藝,場地又該是何模樣?
正說笑間,便聽到鼓樂之聲隱隱自湖中央緩緩傳來,眾人紛紛翹首期盼,有那心急的,甚至站起身來,拿手放在眼前,鬆鬆握拳,掌心中空,只為望得遠些。
這邊正好奇著,又忽聞人馬奔騰之聲遠遠傳來,眾人俱是偏頭來看,從沿湖道上,一隊威風凜凜,冑甲鮮明的騎兵,打馬而來,為首將領一聲號令,將士們騎著馬在岸前散佈開來。
眾人見此排場,恐怕是宮裡那位來了,紛紛站起身來,跪到道上候著。
再往來路上極目而視之,果真又來大隊人馬,儀仗鮮明,大旗招展,漸漸近了,當頭也是一隊騎兵,後面緊跟著兩小隊侍從侍女,一個個錦衣華服,樣貌周正,簇擁在最中央的,卻是一輛極為奢華的雕龍馬車,而陪同的氏族,有的坐車,有的乘馬,又有的坐著肩輿。馬車到了湖岸那明黃色的軒館之前停住,裡面還有數名宮人前來迎接。
哪知從馬車上走出來的,竟是鏡仟帝旈戚,他也不要人扶,先行下了雕龍馬車之後,又伸手將段皇后動作輕柔的抱了出來,其後牽著她的手,對跪倒在地上的眾人說了一句:“都起來吧。”旈戚便摟著段氏的纖腰,兩人一同進了那明黃色的軒館。
劉偲和覃舟兩個正靠在枝椏間,見旈戚那人模狗樣,都不屑地撇撇嘴:“壹哥,阿臣怎地不來?”
覃舟聽罷,嘴角翹起一絲笑:“他來作甚?沒得嚇倒一片姑娘。”
劉偲聞言,也是一笑,覃舟這話倒是說的沒錯,旈臣那廝戾氣十分重,既能止小兒夜啼,也能鎮宅辟邪。
“阿偲,你不去你爹的軒館裡坐著?我見你爹孃都來了。”覃舟看了一眼明黃色軒館隔壁的赤紅色軒館,有些疑惑地問道。
“大哥莫說二哥,你爹孃還抱著你那小妹妹來了呢,你又為何不去軒館裡坐著?”劉偲斜睨了覃舟一眼,又拿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藏青色軒館道。
“別提了,我爹孃平日裡除了鑽研醫術,哪裡顧得上旁的,誰知戚哥那多事人,前兩天非要在我爹面前提起我年紀不小了,也該找房媳婦了,正好這次的結業獻藝,我娘被婉約書院的山長請來做審評人,他兩個就一道來了,說是替我相看相看。”
“我如今哪裡敢坐過去,恐怕稍微多看哪個姑娘一眼,他兩個就能馬上請人上府提親。”覃舟提起這茬,也是心塞的不行。
兩人坐在樹上互損了一會兒,劉偲卻死死地盯著那從湖中央漸漸駛來的花舫,不再搭腔。
先前說過,劉偲因著聖藥的緣故,目力非常人所能比,覃舟見他神色突變,自是看到了些什麼。覃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奈何畫舫隔的太遠,根本就什麼都瞧不清。
“阿偲,這是怎麼了?”覃舟不放心地問出了口。
劉偲擺了擺手話也不答,一臉戾氣地往那畫舫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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