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
剛剛韓氏那個小浪蹄子又仗著自個兒有身孕,到她這兒大鬧上了一場,非說月例不夠花銷,還口口聲聲說她自己苦慣了倒是沒什麼,就怕苦了腹中的孩兒。若是大夫人不給她加些銀兩,便要告到老爺那兒去,只怕到時候大家都不好看,之類的話。
“孃親教訓的是,是瀾兒忘記了規矩,可是……娘,瀾兒考上女學了心裡高興嘛。”谷韻瀾知道現在可不是跟母親頂著來的時候,得順著毛捋。
“什麼?你考上了?唉……那婉約書院的束脩可不比一般的書院,你爹爹那個不爭氣的東西,在家裡養了四房小妾不說,還有外室養在別院裡頭,這府上的吃穿用度處處都要用錢,你讓娘上哪兒去給你弄那麼多銀子讀女學呢?”
“娘目光放長遠點兒啊……你先從嫁妝箱子裡拿些銀子給女兒墊著,等女兒從那婉約書院畢業了,身價可就不一樣了,到時候多的是勳貴世族來求親,還怕那些聘禮抵不得束脩嗎?”為了讓母親點頭讓自個兒去上學,這谷韻瀾少不得只能腆著臉皮說這些不害臊的話了。
谷韻瀾也是沒辦法,她實在是太想擺脫家裡這個牢籠了,母親成日裡同這些姨娘們鬥法,爹爹除了生意,就只會往狐狸精的房裡去,家中汙糟事兒太多,她只想找個清淨地兒避一避罷了。
起初元氏也是不答應的,可孩子天生就有磋磨父母的本事,這谷韻瀾巧舌如簧地說了老半天,元氏最終還是答應了。
谷韻瀾既然攛掇著母親拿出了銀兩,這心中便安定了,有了束脩,她覺得自己好像走上了一條通往光明的道路,她對入女學這件事,充滿著期待與興奮。
相較於上面三個人的開心,這廂劉偲就有些悶悶不樂了。他想邀請佳人共進晚餐的打算落了空,而此時坐在他對面陪他吃飯的,就只有那“少年神醫”覃舟罷了。
而覃舟也不管自個兒對面這位魂不守舍的大少爺在想什麼,只自顧自地對著桌子上置的二十幾道精緻菜餚吃個痛快。
這永樂城最最有名的酒樓上的飯菜,味道的的確確是一等一的好,而且劉大少從來都是吃最好最精緻的,因此這一桌少說都得上百兩銀子,夠普通老百姓一家子吃好些日子了。
何況這紫東樓的掌櫃金富一直不停地陪在旁邊勸菜,覃舟就更要多吃些了,雖然真正的金主並不曾動筷,但若是沒一個人吃,豈不浪費了廚子的好手藝?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過去,覃舟覺得自己吃的差不多了,這才偏頭望向未曾動筷的劉偲道:
“阿偲,你心中究竟有何不痛快的事兒?說出來,讓壹哥痛快痛快。”
第7章 入學前一天
劉偲聽罷,狠狠地瞟了覃舟一眼,也不答話,只徑自拿起桌上的酒壺便往杯子裡頭倒酒,而後仰頭一口氣喝完,復又將酒杯裡的酒滿上。
覃舟見他這般,便也不再問,只默默地陪他吃菜喝酒自不提。
這般過了兩日,明日便是婉約書院正式開學堂的日子了,懷府的下人們將泉瞳玥平素慣用的一應用具,滿滿當當地裝成了三口大箱子抬上馬車,兩名僕婦清點了姑娘的東西一樣不差之後,這才扶著泉瞳玥小心地上了馬車。
載著泉瞳玥的馬車駛上了蒼松山,大約在半山腰的位置上,卻被後方急速奔來的馬車強行搶道,車伕為了避讓,生生地將馬車趕到了草叢邊上。而坐在馬車裡頭的人兒因為緊急避讓,而狠狠地一頭撞在了馬車壁上。
泉瞳玥抬著手兒揉著自個兒的額頭,正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的暈頭轉向之時,卻聽得外邊一聲粗吼:“哪個不長眼的小崽子,敢擋著本少爺的路?”
“什麼人,這般不講道理!”扶著泉瞳玥的丫鬟蓮兒聞言,剛要起身出去理論,卻被泉瞳玥扯住了手臂。
泉瞳玥將側邊的簾子掀起一道縫,卻見對面的馬車上跳下來一名少年,此人身著只有松竹書院的弟子才能穿的天青色袍衫,正面色赤紅地站在路中間。想必很是吃了些酒,看上去走路都有些不穩了,身後又有兩名隨從模樣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幫扶著他,生怕他摔著。
泉瞳玥覺得有些危險,她所乘的馬車攏共三人。除了車伕之外,就她和蓮兒兩名女子,可對面加上車伕的話,卻有四個男子,一旦起了爭執,她們就只有吃虧的份兒。
蓮兒見姑娘臉色冷凝,自然知道輕重,於是掀起簾子對車伕道:“陳大哥,他們人多,我們還是讓著點兒吧。”
這馬伕陳大哥也是個知事懂情之人,此時他一個人帶著兩名小姑娘,自然討不了好,當下便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