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法正的想法,典韋卻是根本不在意,此刻他心中所想的,的確是另外一件事。過了良久,典韋這才是開口問道:“孝直,之前你如何能夠猜到,高覽在聽到我們特意放走的那名斥候的情報之後,就會立馬率領鄴城的所有兵馬出城迎戰?”
“呃!”法正又是愣了,難道典韋由始至終都只是在糾結這樣一個問題?不對!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接觸,法正也看得明白,別看典韋長得五大三粗,但絕對是一個心思縝密的聰明人,況且先前法正也已經將整個計劃解釋得很清楚了,典韋不可能到現在還不明白。法正皺起眉頭停頓了片刻之後,這才對典韋說道:“在下之所以會猜出高覽的反應,完全是基於高覽的性格使然。高覽的性格穩重,行事謹慎,臨陣對敵都會思量過多,說透了,就是疑心過重!正是因為如此,袁紹才會將駐守鄴城的重任交給高覽,也正是因為如此,先前樂將軍佯攻魏郡,魏郡派出求援使者,高覽必定會有所懷疑。而這個時候,再讓人告知我軍的目標是河內,高覽必定會深信不疑!疑心過重之人,同樣也是十分的自負,對於自己作出的判斷,必定會堅信不疑!此其一!”
法正說完之後,典韋也是連連點頭,這一點倒是與曹老大有些相似,那三國演義不是說了嘛,曹老大赤壁大敗之後,敗走華容道,三次走錯了路線,可每次都是堅持自己的判斷。正如法正所言,之所以會有疑心病,其實追根究底,還是因為太過相信自己的判斷,就是一種自負的心理罷了!
“其二!”法正也是接著說道:“我軍佯攻河內,對於袁軍來說,卻是一種極為危險的情報,河內一旦被攻破,袁紹又不能及時回援,幷州也會面臨危機。高覽自然不可能坐視河內被攻,逼不得已之下,也只能是出動全部兵馬,追擊我軍!卻不知,他的追擊行為,正好可以為我軍所利用,如此輕易就剷除了他這兩萬兵馬!”
聽得法正所說,典韋也是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問道:“既然攻打河內有這麼多好處,那,為何我軍不乾脆直接攻打河內,奪取幷州呢?若是攻下了幷州,對於我軍來說,也是一場大勝吧?”
法正微微一笑,搖頭說道:“將軍有所不知,表面上來看,只要偷襲河內,就能拿下幷州,可事實上卻不然!幷州毗鄰關中、幽州,如今幽州為袁紹所得,而關中雖然臣服於主公,但卻談不上完全掌控關中之地!就算是我軍能夠奪取幷州,僅靠河內一郡與幷州相通,實在是太過冒險,倘若關中發生什麼變故,幷州便會得而復失!所以,這個時候主公奪取幷州,實為不智,而倘若田豐、沮授在鄴城,必定會看穿這一點,從而知曉我軍只是佯攻河內,到時候只需遣一軍斷了我軍糧草,我軍危矣!所幸,田豐、沮授皆不在鄴城,只留下一個以果敢出名的逢紀,逢紀此人雖然有些智謀,但卻還是比不上田豐、沮授二人,在下當然不懼了!”
聽得法正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篇,典韋看著法正那眼神也是完全不一樣了,火辣辣的,充滿了佔有慾。饒是法正心理素質不錯,被典韋這種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心裡也是毛毛的,連忙低下頭,輕咳了一聲,想要提醒典韋。可等到法正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卻是看到典韋依舊在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頓時法正就是感覺心中一慌,平時心中的萬般良策一下子都沒了用,草草向典韋拱手一禮,就直接調轉馬頭跑了。
法正一口氣就直接跑到了山腳下,這才感覺不到後背傳來的絲絲寒意,這才停了下來,緊接著就是打了個寒顫,回過頭看著山丘頂上,心有餘悸地嘀咕起來:“去年年底的時候,典將軍不是才迎娶了夏侯家的小姐嘛?沒聽說過他有龍陽之癖啊!啊呀!”回想到剛剛典韋的眼神,法正又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定決心,離典韋那是越遠越好!
而在山丘頂上,眼看著法正跑得沒影了,典韋這才長嘆了口氣,一臉幽怨地扭過了頭,只不過他這怨婦般的表情要是被法正給看到了,只怕這斷背山的帽子,典韋那是戴定了!
典韋的性取向當然不會有什麼問題了,之所以會如此看著法正,其實是與典韋之前一直在思索的事情有關。在此之前,典韋一直認為這個時代的謀士沒什麼了不起的,至少他們能夠做到的事情,自己也能夠做得到,特別是宛城之戰和徐州之戰過後,典韋甚至認為自己還有點當謀士的天分。
可是這次的戰鬥卻是徹底讓典韋清醒了,什麼才是謀士?法正這樣才算是謀士!一直以來,自己還都沒有真正接觸過一流謀士的本事,法正算是徹底給典韋上了一堂課。法正的謀劃,絕對不是像他說的那麼簡單和理所當然,在這裡面,有著太多典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