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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我便是要逆他而行,做他不喜歡的事情。我便是要逼他眼睜睜看著我,折磨所有人!

於是我手臂一擺,院中再現困著負心男子的結界之地,我眼中翻出寒芒,冰冷一笑,將那裡面的林子變為荊棘之地,無論是腳下還是身側,均是鋒利的尖刺,稍不留意,便會一命嗚呼。可儘管再是留意,腳底下那無時不刻存在著遍地荊棘,踩一步,傷一步,慢慢地,血流乾了,也就死了。

見此,白延卿憤怒:“虧你還是仙,此般行徑,與妖何異!”

我不屑,緩緩說道:“他們受的不過是肉體之痛罷了,長在心中的荊棘,紮起來可更痛徹心扉!”

白延卿以目怒視著我,大喊一聲衝上來。鏽劍直徑刺進我的肩頭,不深不淺。

我淡然望著他,面不改色。

他幾乎不可置信地望著我,眼中閃出一絲傷然:“為什麼不躲?為什麼不還手?”

我向他微微一笑。深深望著這個還未會有我受傷有一點傷心的男人,告訴他:“我想看看,你對我的這顆心,到底能有多狠。”

他深深蹙了蹙眉,咬著牙不斷搖頭,最終急不可怒地叫囂:“我負你,傷你。我恨你,也討厭你!我對你這麼不好,你為什麼還手!為什麼不殺了我,殺了我!”

我撥開肩頭上的劍,傷口快速癒合,恢復如初。我笑道:“還手?你明知道,凡物傷我,毫無用作。殺你?你居然求我殺你,這又是為哪般?”

他望著自己手中這把凡物,猶自嗤笑:“倘若我有仙家法寶,一定會收了你。今日。我別無他法,不想與你糾纏,便只有一死!”

我心裡一陣尖銳的刺痛,面對我,他能想到的竟然只有一死。我錚錚笑開眼來,揚著下巴,態度依然倨傲著:“是嗎?你現在好大的能耐。我從來不知道,你可以變得如此決絕!”

而他也沒有示弱,咄咄的目光逼視著我:“我告訴你,自從修道之後,我早就忘了你。那天你來,抱著一個死掉的娃娃,我很吃驚,因為我以為永遠都不用見到你了。你那時問我,那孩子跟我像不像?我現在回答你,一點兒都不像,根本就不是我的!”

我深深皺起眉。雙掌緊攥,從切齒的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膽敢再說一遍?”

他不以為然,繼續冷酷薄情地與我道:“我看那孩子可憐,我幫你把他葬了。我也不追究這些年你跟誰在一起,我也不想知道,反正你我已經和離,你的事,與我無關!”

我搖首:“仙界一日,凡間一年,這個孩子是我從白家出來的時候就帶著的,我……”

“夠了!”他怒聲打斷我妄圖要解釋的話,瞳孔慢慢收縮,盯著我的視線銀針般的尖銳,又如被烈火灼燒,隱隱泛紅的漆黑眸底折射出情緒不明的隱隱光亮,怒極反咬牙地冷笑:“夠了夠了!這也好,那也罷,他都已經死了!也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你恨我?就一直恨下去,一劍把我殺了!”他將劍柄將到我手中,將劍端抵在自己胸口上,錚錚地說,“這把劍,刺這裡,對於我一個凡人來說,已足夠要了這條命!來啊!殺我啊!”

我頓時心亂如麻,持劍近了幾分,卻又在片刻頓下,沒有再前。

白延卿輕輕嘆息一聲,威厲的目光忽地轉為柔和。正當我詫異奇怪之時,那具身體向我突然硬生靠近。我手中鏽劍一緊,長劍已穿過他胸膛,鮮血沾在那身大紅喜服,迅速變為深色。

“你的恨無窮無盡,那就由我來結束這之間的恩恩怨怨吧。”

他站在我跟前。雙臂輕輕擁著我,溫熱而顫抖的呼吸紊亂在我耳邊。

心裡痙攣似的一陣抽痛,我幾不可信地望住他,臉色慘白,頹力地後退了一步,身體也跟著剎那冰涼。

白延卿的臉色也跟我同樣慘白,他捂著流血的心口,渾身劇顫地悲傷大笑,緩緩跪在地上,眼裡落下一滴滴淚,落在乾燥的石地上,蔓延溼潤成一片。

我搖著頭,怒斥大喊:“你是想擺脫我是不是?誰讓你死了!你的命是我的,我沒有答應,你就不許死!”我衝上前,施法為他止血。

可是他卻按住我的手,嘴邊泛上一絲冷笑:“這把劍,從鍛造起就被無數鮮血祭奠著,即便鏽跡斑駁但依然鋒利無比,從前如是,現在如是。”他緩緩說著,那雙冰冷幽邃的眼睛終於有了一絲溫情的波動,“阿照,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而來?為你,為你準備好這條性命,你現在心裡有沒有開心一些?只有我死,才能讓你好過一點,讓你不再這麼執著了。是不是……終於好受一些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