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總是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胡鬧事跳出來,攔在我跟他之間?世上難道就沒有一個男子,願意跟真心待他的人簡簡單單地相守到老嗎?”
赤晏眸底平靜,淡笑著回答我:“只因他是頑固不化的白延卿,只因他是野心勃勃的蘇舜玉。當蘇舜玉第一次離開你的時候,你就應該明白,他若在乎你比在乎那皇宮天下要多,又怎麼會讓你獨自留在荒野小屋?他要天下為籠,你又何必陪他做一隻不能自由飛翔的金絲雀?凡人就是如此。生下來註定要受盡磨難,喜怒哀樂、七情六慾、自私無私、是非善惡,這便是之所以為凡人。而你,根本無需隨他們受盡這樣毫無意義的磨難,凡人一死,落入塵埃,一切成空,而你還要揹負百年前的痛苦,一點兒都不值!”
我承認,他說的這一切都很有道理。在我踏入人世間之前,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相信大多神仙亦是如此。可是,我現在搖搖頭,對他說:“於你而言,這自然不值得,可對我來說,很值。若非如此,我又怎會甘願留在這世間呢。”
赤晏唇角的笑意,漸漸淡去,眉頭微蹙著。
面對他的不悅,我有些無可奈何。這時,黑壓壓的頭頂天空,在剎那烏雲散去,轉眼迴歸陽光明媚。
就在我片刻出神中,眼前的赤晏忽然不見了。我扭頭一看,他已踏著飛雲遠去,我衝他背影喊:“你去哪兒?”
他冷冷回我:“替你去取東海神珠!”
取神珠!土地爺爺跟我說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他早就躲在我身邊了!
我爬下屋頂,想也不想地向之前出來的密道跑去。我扒開被我擋在洞口的亂石雜草,跳了下去,腦海中不斷浮現蘇舜玉與赤晏對立的場景,即便蘇舜玉身邊的護衛高手再多,也敵不過赤晏一指法術啊!
赤晏身為朱雀,脾性一直很暴躁,但在我面前他已經壓制不少,總是和顏悅色對我。就連當日我與他差點決裂,他也只是在臉上和言語間表現出不耐和憤怒,卻未曾出手傷我。而現在……他要面對的人,是一直心有芥蒂的蘇舜玉,萬一他發起火來,手下或輕或重都絕對不是蘇舜玉能夠抵擋得了的!
而也在這時,我腦中忽然一頓,以我凡人之軀。哪裡……追得上赤晏的飛雲?
我望著暗道中蜿蜒向遠處的長明燈,心頭矛盾不已。或許等我趕到皇宮之時,赤晏已經奪了東海神珠,可我若不親自去看一看,我的心裡……就猶如被千萬只螞蟻時時刻刻撕咬,難忍不堪!
最後,我還是咬咬牙,沿著密道鐵心跑去。就算阻攔不了赤晏了,也要見一面蘇舜玉!若不親眼看看他的安危,我是如何也無法心安的!
我走過一次密道,大抵能估量密道長短。可就當我到了一半之時。我在密道里……發現了受傷的蘇舜玉!
他坐靠在石牆上,身體以插在地上那把隨身所帶的重劍支撐,我衝上前去,一眼看到他胸口及腹部的血流不止的傷口!而他虛弱地微微睜眼,從昏暗的光線下看我,臉上展出舒心一笑。
此時,我不知該喜該悲。歡喜的是,蘇舜玉不用面對赤晏了。悲傷的是,他渾身是血,奄奄一息。這些傷口無關赤晏,是很明顯的刀劍之傷。赤晏出手,犯不著用刀用劍。我很想知道,在我走後,蘇舜玉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會落得如此狼狽?!
我擦去眼角抑制不住的淚水,撕下長裙衣角當做止血綁帶,輕手輕腳裹上他的傷口,一邊低聲責怪:“讓你跟我一起走,你不肯!現在可好,又吃苦頭了。是不是你父皇不相信你,所以這樣待你?竟要將你這樣趕盡殺絕?”
蘇舜玉極力搖頭:“父皇……父皇又如何不知我會鑽入密道。”
我一愣,是啊,這個密道是皇帝從前告訴他的,他在宮中無端消失,皇帝又怎會不知他或許去了密道,可卻沒有派人追拿。
我繼續低頭為他纏著布條,只要他能走出這條密道就能得救。末了,我係完最後一個結,抬起頭與他對視。他望著我的眼中略傷,嚅動嘴唇,似乎猶豫了許久才小心地輕聲出口:“阿照,我……我娶了別人了,我不能負她的。”
如臨驚雷轟頂,一時間我竟反應不過來,回想片刻之後才聽懂他跟我說的這句話。我還是一懵一懵的,同時也忽覺可笑,一見面,便是與我說這句話,是在示意我跟他保持距離嗎?
我不知該作何表情地僵硬扯了扯笑,問他:“你……娶了雲霽初?什麼時候的事?”
他平靜目視著我,點點頭,告訴我:“是,你走了七天之後,我便與她成婚了。是她為我脫罪,這是我跟她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