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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上國,自當胸懷廣闊,以仁德來教化海外蠻夷……等等強調。

如此一來,倒使得許多人,對雄大海的結局報以不樂觀的態度。

當然也會有人提出反對的意見。明明是那些倭奴國人的牲口在路上傷了人,雄大海上前阻止,才和倭奴使者的護衛發生衝突。再者說,明明是倭奴國的人先動手,打不過雄大海才致死,憑什麼要雄大海償命。難道說,我大隋朝的子民,就不值錢嗎?

持這種觀點的人不在少數,但卻不知該如何反駁那些儒生口中的‘仁德教化’。

總之,這件事的確讓很多人產生了興趣,以至於一大清早,縣衙門口就人滿為患。

鄭言慶並沒有去旁觀,而是在縣衙附近找了一家比較偏僻安靜的小茶肆中坐下。

其實也算不得茶肆,準確的說,是一家小吃店。

賣些蒸餅、湯餅之類的食品。許多客人並不會在這裡吃東西,而是買來打包帶走。所以,小茶肆的環境倒還算安靜,言慶給毛小念要了一碗湯餅,自己則坐在茶棚下,看著過往的人群,聽聽茶肆老闆和那些客人之間,看似隨意的談話。

他能做的,都已經做過了。

雖說他去縣衙,或許可以引起一些關注,但卻無法改變一個正五品縣令的主張。

與其去那裡湊熱鬧,到不如坐在這茶肆中聽聽人們的閒聊。

鄭世安雄大錘,還有一些老街坊們卻放不下心來,全都湊到縣衙門口旁聽結果。

用雄大錘的話說:“大黑子看見我們,至少不會太害怕!”

“少爺,您怎麼不吃東西?”

鄭言慶正在聽老闆和買蒸餅的客人之間對話,被毛小念問起,輕聲回答說:“我這會兒不太餓,你快點吃。估計縣衙那邊的判決不會太久,過一會兒可能就結束了。”

毛小念很想和言慶多說幾句,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斷決了,縣令大人斷決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少年匆匆跑過來,氣喘吁吁的說:“爹,縣令大人做出斷決了!”

“是問斬,還是怎樣?”

不僅僅是茶肆的老闆感興趣,許多買東西的客人,以及在茶肆裡用飯的客人都對此感興趣。

“你們絕對想不到……嘿嘿,是監三年。”

“啊?”一個客人似乎有些失望,“這都出了人命,居然只給了一個監三年?太輕了吧!”

這傢伙,屬於那種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

鄭言慶眉頭一皺,看了看那傢伙,心中頓爵有些不快:難不成,非要雄大海死了,才甘心嗎?

有客人說:“你這廝怎麼如此說話?倭奴國人差點傷了我大隋子民,雄大海也是為救人才起了衝突。聽你這口氣,是不是覺得我大隋子民的性命比不得倭奴國人?”

“我可沒這麼說……”

“你們別吵,聽小六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擠在洛陽縣衙外看熱鬧,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對這件事漠不關心。事實上,歷經三百年動盪之後,大隋朝迎來了一個錦繡時代。新洛城的營建,以及大運河的開掘,固然有勞民傷財的說法,但比起連年征戰,這算不得什麼。

也許正是因為從那個黑暗的年代中走出來,生活在底層的百姓,較之那些老學究們,更容易產生一種強烈的自豪感。為一個海外蠻夷,一群三寸丁就要讓我大隋子民償命,對許多平民而言,恐怕並不容易接受。所以,有人急切的詢問夥計。

名叫小六的夥計得意洋洋,“謁者臺的訴狀中說,雄大海是甩刀殺人。而且雄大海在堂上也沒有否認他殺了人,縣令大人就認為,既然是甩刀殺人,當屬無意。既然是無意,那按照開皇律,雄大海就不該被處斬,所以只判了個監三年。”

鄭言慶從口袋裡摸出了五枚銅錢,放在食案上。

“小念,我們走吧。”

他已經不需要再聽下去了。一切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雄大海甚至被免去了杖三十的處罰,再也沒有什麼,能比這樣一個結果圓滿了……而且從市井小民的口中,言慶多多少少也瞭解到,洛陽人對這樣的結果還沒有什麼意見。這一點很重要,因為司隸臺按察刑案,有時候就是從民意出發,對一些有爭議的判決進行重新審判。

既然洛陽人沒有意見,就看倭奴國人是什麼情況。

若倭奴國也對判決表達不出什麼異議的話,司隸臺就不會過問此事,事情也就算過去了。等三年後,雄大海從獄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