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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洛陽,沿著官路行進。

鄭言慶輕輕撫摸著匍匐在身邊的兩頭小黎,雙眸緊閉,心裡面卻在思量抵達豪陽之後,將要面臨的種種情況。即便是已做好了安排,但如果張仲堅不能搞定南來鄭氏的話,情況就會變得非常糟糕。吞併了南來鄭氏的七房,再加上三房的推波助懈,鄭仁基能抵擋住他們的攻擊嗎?

雖然長孫昆要他去非見崔至仁,以獲取鄭州崔氏的支援。

但言慶很清楚,對於世家大族而言,或許可以相互扶持,相互幫助。但涉及到家族內部的糾紛,大都會採取緘就和旁觀的態度。即便崔至仁答應他出面相助,最多也就是震懾鄭善願使他不敢使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除此之外,幫助不大。

即便是撕破臉,等事情,魚埃落定之後,雙方還是會設法彌補裂痕。

畢竟世家大族盤根錯節的關係,的確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鄭言慶輕嘆一口氣,可惜了,李建成娶得是三房之女,也從某種程度上,使得鄭善願氣焰高熾。如果這件事情上,遠在長安的李淵能站出來說一句話,效果遠勝各種手段。只是,李淵會出頭嗎?

哪怕他對鄭言慶很關懷,怕也不會為了他,而背上參與鄭家內政的名頭。

言慶想到這裡,不由得暗自搖頭。

如果鄭仁基真的要從安遠堂搬出來,那麼就必須要為日後東山再起,做出準備。

凡事,要先考慮到最壞的結果,想出最好的辦法二這也是鄭言慶的一種習慣,坐在油篷車中,隨著車輛的顛簸,言慶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覺,明媚的陽光被烏雲遮掩。

午後,風雲突變,天空中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毛毛雨。

雨勢不同往日,很密也很急。

竟士傑不得不打斷鄭言慶的沉思“少爺,這雨水好生纏人,咱們找個地方避一避吧。”

鄭言慶點點頭。

視線不清,在這種濛濛細雨中趕路,很容易出事。

不過他也知道,這一場細雨對於即將開耕的農人而言,是何等的珍貴。充足的雨水,會醞釀出一個豐收的好年景。但願得這一場好雨,能為洛陽換來平穩……”

“我記得四年前從這邊路過時,前面轉彎處有一片疏林,裡面似建有木屋。

只是不曉得四載光陰,那木屋是否還在士英士雄,你二人騎馬過去看一下,我們隨後就到。若是沒有木屋的話,咱們也只能在疏林裡避一避,但願得這雨莫持續太久。”

竟士英黨士雄兩兄弟答應一聲,催馬疾馳而去。

鄭言慶呵呵笑道,“這纏人的雨水,來的還真是時候。前兩日放晴,偏偏咱們趕路的時候落下。士傑啊,咱們也趕一下。如果這雨不停歇的話,只怕要露宿荒野了。”

竟士傑是個持重的人,揮馬鞭,口中連聲吆喝,車輛行進的速度,陡然加快。

很快來到疏林裡,那木屋猶在。

只是年久失修,木屋已經非常殘破二不過遮風擋雨倒是沒問題,鄭言慶兩人來到疏林的時候,黨士英兩兄弟已經點燃了屋中的火塘。

這木屋裡倒是不缺柴火,想必是好心人為了給路人方便,所以故意留下。熊熊的塘火,驅散了春雨的寒意。

鄭言慶幾人草草的用過了晚飯,可這雨勢卻沒有停息之意。

黨士傑說,“少爺,看起來咱們今天,真要在這裡留宿了,“既然如此,你們分好班,咱們早些休息。

待明日雨停,我換乘玉蹄兒,加緊趕路。明天就不在偃師留宿了,直奔記水關。”

“遵命!”

黨士傑立刻安排起來,與兩個兄弟商議好值夜的安排。

言慶帶著細腰和四眼,躺在柔軟暖和的墊子上,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著了…

大約快到午夜時,言慶突然驚醒。

坐起身來,卻見兩頭小黎都睜開眼睛,瞪著幽綠雙眸,向屋外看去。竟士傑和黨士雄在木屋門口,懷抱橫刀,身上蓋著棉披風。黨士英則坐在火塘邊上,腦袋一點一點,似乎是在打盹兒。

“二黨!”

鄭言慶起身,抄起十字刀,推醒了黨士英。

“少爺,有什麼事?”

“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竟士傑和黨士雄也都醒了,持刀起身,走出木屋。

春雨冰寒,幾匹馬在簡易的馬棚中,似乎很安靜。鄭言慶側耳傾聽,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陣馬蹄聲。

這麼晚了,誰還在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