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細小變化。
以前他去拜訪別人,人家未必會見他。
但今天出門,卻明顯不同。雖然還沒有得到什麼確切的保證,但鄭仁基能覺察到,各房似乎有些搖擺。
所以鄭仁基登門,除了是打聽鄭言慶何時回來之外,最重要的是想要知道,鄭世安有什麼打算。鄭仁基保證,如果這次六房能保住安遠堂的堂號,就會推舉鄭世安入族老會。而鄭世安呢,則是胸有成竹,表示出他會為安遠堂盡心竭力的態度。
如今,安遠堂堂號之爭,雖說還是以鄭仁基為主。
但實際上,已悄然轉到了鄭世安的手裡二這其中究竟有什麼轉移,誰也說不清楚。
正因為不清楚,和安遠堂走的最近的二房,不得不出面來打聽訊息。
“二爺,聽說元皓要成親了?”
鄭世安不回答鄭祖行的問題,卻反問了一句。
元皓是鄭祖行的兄長,也就是二房之主鄭祖盛的嫡長孫,年十七歲,正要成婚。
鄭世安大局不成,可是這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還有察言觀色,拉、拍、唬、逗的水準卻不一般。這也是做管家,必備的功課。他做丁一輩子的管家,如今身後有人出謀劃策,指點方向,鄭世安把昔日的種種手段拿出來,自是得心應手。
鄭祖行一怔,下意識的點頭“是啊,說好了過清明就具體商議。”
“聽說元皓要和犬陽(今河南潢川)盧氏女成親?”
“啊,正是!”
七陽郡樂安盧氏,是五姓七大家之中范陽盧氏的分房。
鄭世安笑道,“戈陽盧氏可是百年望族,雖說不是范陽大房,可是根基卻極為深厚。元皓娶盧氏女的話,恐怕要開銷不少對了,聽說大爺去年賠了生意?”
鄭祖行臉色微微一變,苦笑著沒有回答。
制、唸啊,去把我房裡的那個匣子取來。”
不知不覺中,鄭世安已經主導了這一次談話,並且佔居了上風。本來六房想要繼續把持安遠堂,那最有可能得到的盟友,就是來自二房。但由於七房強勢出手,以至於二房在此之前,一直猶疑不定,甚至連一個明確的態度都沒有表露。
毛小念拿著一個匣子,推到了鄭祖行手中二
“這是什麼?”
“二爺開啟看看,不就知道了?”
鄭世安神態極為悠閒,笑呵呵的把匣子推到了鄭祖行的面前。
匣子裡,有三四張圖顧,還有一份契約。仔細看,赫然是鄭家冶鐵作坊的契約。
“鄭兄,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我家言慶設計出來的東西,已經獻給了大公子二
冶鐵作坊如今不景氣,但若是經營這物品,自然會財源滾滾。大公子的意思是,他實在無力再來操持作坊,所以準備找個人合作。二爺不妨回去考慮一下,如若有興趣,咱們再談。
對了,錢帛方面不需要擔心,大公子已經和離狐徐家聯手,如今只等您點頭了。
這是赤裸裸的收買!
可是鄭祖行卻無法拒絕。
二房的情況,他心知肚明。如若這作坊真的能到手,對二房各家無疑會有極大的補充,再加上戈陽盧氏的幫助,也許過個幾十年,二房就能重新崛起,不再仰仗族人鼻息。
這是一個好機會,比之自己偷偷在一旁算計,明顯是事半功倍。
“我那裴家侄女兒”
“哦,她就是受我那小孫兒的託付,來知會一聲。
裴家大老爺不日將從長安返還洛陽,所以我那小孫兒怕是要逗留些時日,才能回來。”
“鵝公子要回來祭祖嗎?”
“是啊,算起來已經有幾年沒回來了
連我那大兄過世,他因為一些事情,經果也沒能成行。大兄亡故的不是時候,若再幾年,說不得就能看見言慶成婚。
話語中,隱隱流露出,安遠堂要和裴氏成婚的可能性。
鄭言慶和誰成親?
如今天下人誰不知道,他和麥子仲為搖美人兒青睞,在圓壁城一場鞠戰,麥子仲黯然返回洛陽。
除了裴翠雲,還能有誰?
鄭祖行露出恍然之色,輕輕點頭。
“若是言慶能與裴才女成親,倒真乏一場佳話。”
他心裡多多少少,已有了一些主張。
反正七房和六房的堂號之爭,於二房來說,無關緊要。但相比之下,二房對六房,也就是鄭仁基這一支的關係更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