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誕也笑道:“李豐,既然大家如此期盼,何不再賦詩一首呢?久聞李王詩書雙絕,下官卻從未見過。不如這樣。李王登舟一敘,暢遊曲江,也是一段佳話。”
“是啊,妾身也常聽人說,李王的詩。確是高明呢。”
李言慶看了一眼房玄齡,卻見房玄齡閉上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
這傢伙無事癲狂,惹來這許多麻煩。現在到好,居然不聞不問,置身於事外,著實可恨。
沉吟片刻,言慶拱手向曲江兩岸一揖。
“非是王拿捏,只是今日陪同蘇州使者遊玩,實在無法脫身。
不過,公主既然要小王賦詩小王就在此獻醜一番”這樣吧,今日曲江與公主,與駙馬,與諸君相逢。也是有緣。而我這好友,亦是久未至長安,小王就以此為題,賦詩一首如何?”
竇誕濃眉一挑,來了興趣。
這可是應景詩……
竇誕能肯定,言慶這是臨時起意,而非刻意準備。
不過,這要應景,還要點題。同時又是即興,卻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與襄陽公主相視一眼,夫妻兩人齊齊點頭。
而岸邊眾人,也是好奇萬分。頗為期待的看著那立於小舟之上,卓爾不群的李言慶。
房玄齡這一次,睜開了眼睛。
“取酒來!”
所謂裝逼就要裝到底!
既然逼到這份上了,那索性就耍一回酷。
言慶一口飲盡宜春酒,抄起一根銀箸,在青銅爵上輕輕敲擊一下。發出“叮”極其悅耳的聲音。
“一片花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
正是仲夏,花開萬朵。
本來晴朗的河面,突然掠過一陣凡”
“且看欲盡花經眼,莫厭傷多酒入唇。”
房玄齡深深吸了一口氣,飲下一口汪酒,閉上雙眸,似在品味這其中的滋味。
“江上小堂巢翡翠,花邊高冢臥麒麟。細推物理須行樂,何用浮名絆此身
說著話,李言慶舉杯相邀,大笑道:“且請諸公滿飲此杯!”
“請王爺滿飲!”
這詩中的意境,隨著李言慶陰陽頓挫的吟唱。漸漸起了**。
雖然還為談及曲江,可是人們卻已經感受到了,那詩中的意境,
“李王的文采,的確不一般啊!”
襄陽公主忍不住輕聲道:“盛名之下無虛士,果然名不虛傳。”
竇誕也輕輕點頭,“如此文采,只怕這長安城中,少有人能夠超過這位河南王。”
“朝回日日典春衣,每日江頭盡醉歸。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
傳話狹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傳語風光共流轉,暫時相賞莫相違。”
隨著李言慶歌聲在蒼穹迴盪。沈光操舟,緩緩而去。
畫船上,竇誕和襄陽公主目瞪口呆。但見那一葉扁舟消失這綠柳花叢。耳邊仍迴盪著,言慶的歌聲。
“此君。乃真名士!”
竇誕。忍不住一聲感嘆。
言慶的詩詞中,雖然沒提起半句“曲江”卻把曲江之美,演繹的淋漓盡致。
而岸上的那些長安人,更久久不願離去,似在回味,那詩詞中奇妙的滋味。
“人生七十古來稀,暫時相賞莫相違”
房玄齡忍不住讚歎道:“言慶一語,道盡我心中事啊。”
李言慶翻身上馬。笑道:“房兄。既然如此懷念長安,何不回來?”
“回來,如何回來?”
房玄齡跳下小舟,自有隨從牽馬過來。
“自古以來,北伐南者多矣,而未聞南伐北可成。”
房玄齡笑道:“成與不成,盡人事耳。”
兩人看似很隨便的一言一語,彼此都已經清楚了其中的含義。
房玄齡何嘗不知道,李淵不會低頭?這一點,從李淵對待他的態度,就可以看出端倪。
不過,他不怕!
因為他還有後招”,
“言慶,如今為人臣子,滋味如何?”
他很清楚,李言慶在朝堂中的尷尬地位。
李淵想用而不敢用,言慶看似官爵甚高,但手中的權柄,卻比之當年,減少
李言慶微微一笑。“房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啊?”
“世上總有些事情,非你我俗人可以看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