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末將是奉李將軍之命,前來守衛滎陽。”
“守衛滎陽?滎陽又無戰事,何需守衛……李郎君,你不在虎牢關督戰,怎麼跑來這裡?萬一虎牢出事,豈非滎陽危矣?”
楊慶覺得自己的思緒一下子亂了,說話也顯得不甚利索。
楊懷敬也很緊張,手握酒杯,不知該如何是好……
言慶笑著走到了堂上,示意身後一箇中年文士,奉上黑漆木匣。
“王爺無需擔心虎牢,那裡固若金湯。
李逆雖人多,不過烏合之眾而已。他若是想死,我自不阻攔。不過我想,他是聰明人,也識得輕重。
末將此來,是要為王爺道喜……少郎君,若我是你的話,定會先看罷錦盒中的禮物,再決定是否摔杯。”
楊懷敬手一哆嗦,駭然凝視李言慶。
“此為何物?孤又有何喜賀之?”
言慶笑道:“就在剛才,末將得到了訊息。李逆所居新鄭,已為我麾下薛收復奪。此前王世充王將軍復奪了陽城縣……如今新鄭陽城重回王爺治下,豈非是一大喜事?焉能不賀呢?”
“你奪了新鄭?何時所為?”
李言慶嘆了口氣,“就在王爺下定決心之時。”
楊慶聞聽,噗通坐在椅子上,駭然凝視李言慶,久久不語。
“王爺不看看末將的禮物嗎?”
在一片竊竊私語中,李言慶再次開口。
楊懷敬猶豫一下,把酒杯輕輕放在桌子上,走過去,開啟了錦盒。這一開啟,楊懷敬仍不住驚叫一聲,嚇得立刻鬆開手,後退了好幾步。臉上,不見半點血色,雙手隨之握成拳頭。
那錦盒底部,鋪著一層生石灰。
上面擺放著一顆皓首人頭,血跡還未乾……
鄭孝清?
楊慶看清楚了那人頭的樣貌,心裡又是一顫。
“本來末將早就該來,只是臨時有事,不得不耽擱了一下。來拜見王爺之前,末將順手請鄭郎君抄了鄭孝清的家宅。從他宅中搜出與李逆往來的書信,並有武器鎧甲,一併查收……呵呵,此等逆賊,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所以末將自作主張,將鄭孝清滿門一百二十四人全部正法,不知王爺可要清點一番?”
說完,李言慶朝鄭仁基等人一拱手,“小侄冒昧,未經族長允許,擅滅一宗,還請恕罪。”
鄭善果淡然道:“此等亂臣賊子,該殺!”
“是啊,我鄭氏素以忠義傳家,如今竟出此等逆賊,殺得好……”
到了這時候,楊慶還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那他可真就是棒槌了!
沒錯,他還有後招……客廳外他尚藏有三百刀斧手。本是為預防意外,而特意準備。可是現在……
鄭為善只帶了一隊人馬,不過幾十人而已。
如果自己這時候賭一賭,說不定……
賭,還是不賭?
楊慶心裡不禁猶豫。
柳周臣在堂下看得清楚,不由得暗自心驚:這李郎君,果然是不動則已,動則如雷霆萬鈞。
滅門,好狠辣的手段!
賭了!
楊慶見李言慶走到席間坐下,不由得心生怒氣。
他抬手將酒杯摔在地上。按照他的計劃,酒杯一摔,刀斧手一擁而上。可是酒杯落地,卻沒有任何動靜。
好半天,一個老管事顫巍巍走進廳堂,手裡拿著一把掃帚,老眼昏花,上前清掃。
“楊正?”
楊慶失聲呼喊。
李言慶笑道:“王爺何故如此不小心呢?想必是聽到新鄭復奪,而城中內奸被殺,高興所致吧。
老楊,趕快打掃乾淨,莫耽擱了我等的快活。”
楊正,你這老殺胚……
楊慶眼中似是噴火一樣,怒視楊正。
哪知那楊正掃完了碎片後,顫巍巍抬起頭,“王爺,老奴有一事,需向王爺稟報。”
“講!”
“老奴年紀大了,恐怕難以繼續伺候王爺。剛才王爺讓老奴傳話,結果老奴一不小心說錯,使得楊安帶著人離開。後來老奴才想起來……似乎錯了!老奴想向王爺請辭,搬去鞏縣。”
“去鞏縣?”
“是啊,老奴的小孫兒,在年初升入麒麟館就學……呵呵,老奴想去鞏縣,好生照看一下孫兒。”
那邊李言慶開口了,“楊管事,你孫兒入了麒麟館?叫什麼名字?”
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