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有才能,有手段,卻有些畏首畏尾。李言慶既然把隨身的銀鞭贈與柴孝和,等同於把處理權都交給了柴孝和。當他不在的時候,柴孝和手握鞏縣的生殺大權,卻又顯得軟弱了些。
不過這也難怪,想來和柴孝和的經歷出身有關。
柴孝和知道柴青的來歷,所以難免生出顧忌。在處理公事的時候,他可以做的很好。但在涉及一些瑣事時,卻又顯得膽氣不足。世胄的威嚴,使得柴孝和不免會生出幾分退縮心思。
也就是說,柴孝和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參謀長,但也僅止於參謀長。
將來若是參與政事當中,他這種想法和心理,定然會害了他。本來言慶已想好了如何使用柴孝和,但是現在,“也許王頍又對了!從一開始,王頍就把柴孝和定位在麒麟臺的主事,而非和杜如晦那般,能獨擋一面的人才。李言慶也覺得,柴孝和的能力和才華都有,可是格異和膽氣,卻註定他只能為他人附庸,而無法成為真正的棟樑。麒麟臺,也許真的最合適。
……
武士彠拉著柴青過來,想要說上兩句。
哪知言慶看著聽罷沈光的彙報之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他轉過身,看著柴青,一言不發。
那種與無聲中散發出來的上位者威嚴,幾令柴青有些喘不過氣。
武士彠剛要開口,卻見言慶眼睛一眯,那森冷的眸光,讓武士彠到嘴邊的話語,又咽了回去廠
“你是誰?”
李言慶冷冰冰問道。
柴青一怔,嘴巴張了張,卻不知如何開口。
“或者說,你以為你是誰?”
“我……”
“你以為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
“此乃鞏縣府衙,乃決定全縣近二十萬人口命運之所在,你以為你是誰,可以在此叫囂?”
柴青的臉,通紅!
“柴縣令所做,自有他的道理,他需要與人解釋,但絕非是你。
鞏縣所轄,二十萬百姓,上至縉紳豪族,下至黎民百姓,皆需聽從柴公調遣。他派什麼人,做什麼事情,全都是為這二十萬人生計而謀。他有什麼義務要告訴你答案?你又有什麼資格,讓他給你交代?
自太史公做史記以來,俠以武犯禁者,廈禁而不絕。爾等自以為練得一身武藝,就可以肆意妄為?在這裡叫囂幾句,莫非就是俠義嗎?你練得一身武藝,上與朝廷,下與生民可才半分鞏縣?而自以為如此所為風光無限,爾以為如此就是忠誠無二。然你可知,你無異於一介小丑。”
柴青聞聽,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仗劍上前,“李言慶,你敢辱我?”
“非我辱你,而是你自取其辱“沈光,還不把這狂妄之徒給我趕走?若再叫囂,格殺勿論!”
說完,李言慶轉身大步走進縣衙。
柴青上前還想拉扯,卻也不見沈光如何動作,驀地就攔在他身前。
陡然間擾如一柄出鞘的利劍,單薄的身體,卻散發出無盡的殺氣……
“柴郎君,公子請你立刻離開。”
“爾不過那李言慶門下惡犬,竟敢攔我?”
沈光眉頭一蹙,不待柴青話音落下,頓足刷的掠起,一道匹練般的寒光直刺柴青。柴青下意識的舉劍想要封擋。卻不想他寶劍尚未出鞘,寒光已到了跟前。一股迫人的寒意襲來,柴青暗叫一聲不好,滑步後退。
可是寒光卻如影隨形而上,緊貼在柴青身前。
柴青後退,劍光跟進。
柴青連連退後數十步,終於拔出寶劍。
但未等他反擊,沈光卻驀地後退數步,寒光陡然沒入袖中。
“縣衙百步之內,閒雜人等不得喧譁,違者殺無赦。”
“我……”
柴青開口想要咒罵,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就在剛才,他不知不覺已退後百步有餘,胸口似有隱隱寒意,低頭一看,看到胸前衣服上,出現了幾十個劍孔。每一劍都刺破了他的衣服,破了袍下小衣,露出胸前肌膚。也就是說,在剛才那一瞬間,沈光已殺了他幾十次。
不是他武藝高強,能夠拔出寶劍,而是沈光無意為難他,才使得他抽出寶劍。
這種差距,著實太大!
柴青不由得冷汗淋漓,一下子溼透了小衣……
這沈光的武藝,竟然如此厲害?恐怕是長安大俠史萬寶前來,也不是沈光劍下百合之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