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慶的名字,薛瑛如雷貫耳。在她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薛道衡也罷,薛收也好,對言慶都是讚不絕口。不過後來,李言慶創高句麗,而後戰楊玄感。黑石關一戰,血漂檣櫓,屍橫遍野。即便是前去收屍的人,看到那景象也不禁為之心驚肉跳。於是,繼李無敵之名後。百姓們又對李言慶多了一個稱呼,喚作李魔王。這魔王一次,在這個時代還屬於中性。無好壞之分。
但言慶的兇名,卻由此而被確定。
薛瑛一個柔弱女子,對那些魔啊,妖啊的稱呼,本能的會產生畏懼。
在她看來,李魔王能不稱之為“魔”那一定是相貌兇惡,殺人不眨眼的人物。雖說言慶看上去很秀氣,甚至有點像個女孩子。可那久在戰陣中廝殺磨練,所培養出的殺氣,足以讓薛瑛心驚肉跳。
薛瑛說:“小女子前些時日身體有恙,今天好些了,有些惦記這花圃。故而帶小侄兒前來照看。
這是我族兄薛軌之子,名叫薛禮,今年四歲。
他本是龍門人,因我那族兄亡故,家道中落。我來投奔大兄時,途經龍門,看他母子過得艱難,就帶來這邊。他平日裡挺乖的,很少招惹是非。李郎君切莫責怪他,他只是無心之過。”
父親叫薛軌,又是龍門人!
這就對上號了,
李言慶可以肯定,眼前這小童子,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薛仁貴。
“言慶,你就莫要怪這孩子了!”這時候長孫無忌也清醒過來,連忙上前勸說道:“再說了,也是你那象龍不對。若非它要採食花圃,這孩子也不會砸它。說起來,是象龍不對。”
李言慶扭頭看著長孫無忌,目光極為古怪。長孫無忌頗有些心虛的咳嗽一聲,扭過頭對薛瑛道:“薛娘子莫擔心。我與薛大郎情同手足。斷不會讓言慶責怪於他……對了,這花圃是你打理的嗎?如此動人鮮花,你要是走了,該如何是好?”
薛瑛似乎是個愛花如命的人。
聞聽長孫詢問,頓時露出為難之色。“我也正為此事煩惱。大兄說等到了新家,再建一個花圃就是。可這些花兒若少了人照料,豈不是要凋零枯萎?可搬移過去,似乎又很麻煩。大兄好像不太同意,我亦不知,該如何安置它們。剛才我就是為此事煩惱,以至未看管薛禮。”
李言慶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寒光隱現。
老子都說了,不會怪罪,你還多此一舉?
要說和薛大郎的關係,似乎我比你更近一點吧,怎麼你們就情同手足了?
不過言慶也猜出了長孫的心事,心下不禁覺得好笑。
“薛娘子若是不捨,就讓無忌設法把它們移到新居嘛,反正大戰止息,他正有的是時間。
“這,豈非太煩勞長孫郎君?”
話是這麼說,可薛瑛卻露出欣喜之色。
那雙動人的明眸,滿懷希望的向長孫無忌看去,似在無聲的哀求。
長孫無忌在這種時候,萬不可能退縮半步。心裡暗自感激了一下李言慶,他立刻挺起胸膛,臉上嶄露出燦爛笑容。
“區區小事,談得上甚煩勞?
我這就安排下去,請薛娘子放心,斷不會讓一株鮮花凋零。”
“若真如此,薛瑛代這些花兒,謝過長孫郎君。”
薛瑛也很高興,興奮得連連道謝。
真不明白,薛大郎那等齷齪的傢伙。怎會有如此冰清玉潔,如空谷幽蘭般的妹子?李言慶牽著象龍。見長孫無忌還準備呱噪幾句,於是沉聲道:“無忌,咱們還要去找薛大郎辦事。”
“呃……那你等我一下,我把這件事安排一下。”
長孫無忌說著話,把高福安拉到旁邊,嘀咕起來。
李言慶則好奇的打量著薛禮。這孩子的骨頭架子不小,將來定是個魁梧身材。雖只有四歲,看上去卻似五六歲的模樣。
“嘿,小傢伙。”
薛禮抬起頭,看著言慶,“幹嘛?”
“想習武嗎?”
薛禮胸膛一挺,“我一直有練武。而且我爹爹還教過我一些武藝。”
李言慶哈哈大笑,“小傢伙,我說的可是真正的武藝,能上陣殺敵……還有保護你薛姑姑的武藝,你可想學?”
薛禮的眼睛,一亮。
“老實,拿刀來。”
梁老實立刻送上一柄鋒利的長刀,李言慶接過來,“刷”的拔出刀鞘。那冷厲的鋒芒,直令人汗毛乍立。長刀在李言慶手中滴溜溜打轉,而後就見他手起刀落,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