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臺階,柴孝和才似有覺察,抬起頭,向王黃看過去。
放下書中的書卷,柴孝和微微一笑。
王娟問道:“池蛙如此吵鬧,孝和公居然能安穩誦讀,這份定力確實高明
柴孝和呵呵笑道:“閒來無事,不過是和這些畜生們鬥氣而已。一開始我也頗受影響,可它們越是吵鬧,我就越是要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久而久之,隨它們吵鬧,我只當做清風拂面
王娟連連撫掌讚歎,在柴孝和對面坐下。
“王公深夜前來,可是有什麼指教?。
王娟慢吞吞道:“其實今夜前來,老夫是受我家主公託付,有一事想要向孝和公求教。”
“向我求教?”
王娟說:“李郎君如今欲取河南討捕大使,然則卻困難重重。
之前有王世充與李郎君相爭,如今郡守又對郎君頗為忌憚。郎君無奈,只好暗中與鄭仁基商議,想要虛以為蛇,麻痺部王。而今,邸王似有所覺察,定下二虎爭食之計,欲探求真偽。
故而李郎君想要請教孝和公,如此狀況下,當如何是好?”
王娟說完,閉目養神。
李孝基把從柳周臣那邊得到的訊息告訴言慶時,的確是讓李言慶吃了一個小驚。不過見慣了大風大浪,這份養氣的功夫日益純熟。李豔青雖然吃驚,但表面上看去,並不是太緊張。
事實上,這河南討捕大使之職至今沒有訊息,李言慶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些許端倪。
其中的癥結,怕不在江都,也不在洛陽,而是轉移到了豪陽郡吧。
以楊慶那謹小慎微的性子,焉能不多考慮一番。只是言慶沒有想到,楊慶居然設出了這個二虎爭食的計策,的確高明。這是逼著言慶和徐世績真刀真槍的來一次火拼。可那樣一來,又豈是言慶所期望的結果。
他和徐世績之間,又怎可能真的反目?
幸虧父親今天遇到了柳周臣,不然的話。等事到臨頭再想主意。恐怕就麻煩了!
於是,李言慶找來了王潁。
“王公,你總說柴孝和有經天緯地之才。非我不信,實這麒麟臺於你我,都是意義重大。
我敗李逆,也算是完成了他對我的考驗;然則我現在想知道,他可有真才實學?就把這件事情交由他來處理,權作是我對他的考驗。若他真願意幫我,就設法為我化解去此一厄難
其實,李言慶和王黃如果真的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可言慶不會這麼簡單的化解,他還想借此機會,領教一下柴孝和的水平。王潁口說無憑,有些事情必須要經過證明才能見出分曉。同樣,王娟也知道,柴孝和雖然心動,但想要一下子被李言慶所接受,也不太可能。他又怎能不知道,這麒麟臺的意義,對言慶何等重要?
拋開柴孝和是否願意歸降,但從他的能力而言,王黃同樣需要審視。
若才能不足,對於王黃傾盡心血,一手營建的麒麟臺,定然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他也要謹慎小心。
柴孝和先是一怔,旋即就明白了王潁的來意。
原以為,自己能夠平靜的面對這件事,可是當事情臨頭的時候,柴孝和還是覺得,有些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
對於李密,他已經仁至義盡。
為了那個該死的蒲山公營,柴孝和已經忍受了近一年的幽禁之苦。
雖說李言慶並沒有為難柴孝和,但對於胸懷錦繡乾坤的柴孝和而言,他失去了施展才華的舞臺。每個人都有野心,柴孝和同樣如此。李密的確是對他有恩,卻不代表他會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付在李密手中。秋浦的提心吊膽,鞏縣的處心積慮,以及近三百個囚禁的日日夜夜”
他已經不欠李密的恩情了!
現在,他需要一個更大的舞臺,更加廣闊的舞臺。
心裡隱隱有一種感覺,也許他想要的這個舞臺,李言慶能夠給予。
不過柴孝和也知道,這個舞臺不容易獲得。事實證明,李密並沒有那種打破一切的魄力。至少到現在,柴孝和所期望的事悄,一件都沒有發生。李密,甚至連鞏縣的大門,都不得其入。
小小鞏縣如此,那麼整今天下,又將如何?
他也要等,等待一個向李言慶證明自己的機會!
而現在,機會來了,
柴孝和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在一片池蛙嘈亂的叫喊聲中,他走到涼亭旁邊,手扶欄杆。
“既然不想擠進去,何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