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慶連珠箭射中,他當時一時氣悶,昏迷過去。
醒來時,他已被王伯當護著,拼死殺出一條血路。帶著一眾殘兵敗將,躲在白石渡的樹林中。
“三郎,戰況如何?”
王伯當也是遍體鱗傷,靠在李密身邊坐著,有氣無力。
他聽到李密詢問,抬頭苦澀一笑,“密公,咱們這一次,栽了!”
“我知道,我只想弄清楚,我輸得有多狠。”
“此次伏擊王世充,連火字營和巨木營,共出動三萬人。
如今火字營和巨木營的情況仍不清楚,夾石子河攤上一戰,咱們幾乎是全軍覆沒。除了我帶出來這幾千人馬之外,其餘生死不知。不過我已派人去尋找秦將軍他們,估計很快就會回來。”
全軍覆沒?
這四個字,深深刺痛了李密。令他忍不住,放聲大哭。
王伯當連忙說:“密公休得悲傷。咱們還沒有山窮水盡……九山寨。魏徵手裡還有兩萬人馬,咱們還有陽城,還有新鄭,還有開封,尉氏。大梁城……還有瓦崗寨!只要您活著,咱們遲早可以東山再起。到時候,我願為密公先鋒,踏平黑石關。活捉那李言慶,一雪今日之恥。”
“對,孤有朝一日,定要報仇雪恨!”
李密頓時來了精神,信誓旦旦,握拳發誓。
可同時,心裡卻在嘀咕:孤如此強盛時,都奈何不得李言慶,他日真的能活捉李言慶,報仇雪恨嗎?
既然上天讓我稱王,為何有安排了這許多磨難,還有這麼一個妖孽似的對手?
腦海中,突然閃過他早先讀《三國演義》裡的一句話:既生瑜,何生亮?
既然有了我李密,為何還要再弄出來一個李言慶?莫不是說,這李言慶是老天為我安排的剋星?
第卌八章 李道玄
初夏,小雨。
車仗碾著碎石小徑,緩緩行進。
綠柳成蔭,在雨絲中輕歌曼舞,格外妖嬈。往前方看,一座雄關矗j_,赫然已到了函谷。
“九爺,潼關到了!
車仗裡傳來一聲輕吟,李孝基探身而出。
“武稷,過去通融一下,請求潼關守將放行。
滎陽激戰正酣,從三月初開始,潼關就開始執行了關禁,對過往行人,進行嚴格的盤查。
武稷,是一個四旬中年文士。
他點點頭,立刻催馬加快了速度,越過在潼關前,排成長龍的隊伍,來到關卡前。守衛潼關的隋軍,自然早早就把他攔住。一名軍卒扣住轡頭,一個哨長模樣的男子,走了過來。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關卡?”
武稷連忙下馬,從懷中取出一塊金燦燦的腰牌,遞給那軍卒。
“在下武稷,乃晉陽宮宮中執事,奉裴宮監之名,前往洛陽採納。
順便護送唐國公子侄前往鞏縣麒麟館求學。這天已不早了,小邰君也等的有些不耐煩,故請將軍通融,讓我等先行出關。”
晉陽宮,是隋煬帝楊廣的行宮。
雖說楊廣如今在江都樂不思蜀,這晉陽宮恐怕早就已經拋在了腦後。可身為晉陽宮的一員,那舉手投足,代表的是皇家臉面。區區哨長,不入流的角色,甚至比火長還要低一品階。聞聽武稷是晉陽宮的人,那裡還敢為難?立刻露出燦爛的笑臉,示意麾下鬆開了馬轡頭。
他接過腰牌,輕聲道:“武執事稍候,此事還需由我家稟報郎君知哪怕是為皇家做事,你大隊人馬不經檢查就放行,於關禁的規矩不合。小小哨長,還做不得主。
“如此,有勞了!”
哨長把腰牌遞給身旁的小校,低聲叮囑了兩句。
小校立刻轉身離去,而哨長則陪在武稷身旁,一臉笑模樣。
“運往來關中的人可是不少,如此一一盤查,弟兄們也著實辛“武執事這話說的不假,這一個月來,的確是很辛苦。你看,運通行的人已積壓許多,還有不少商隊,領了號牌,乾脆在附近的城鎮安住。外面想要入關的也差不多,整日裡沒個消停。
您今天來的還算巧。如果再晚一會兒,只怕就要閉關了……”
“這麼早就要閉關?”
哨長苦笑一聲“非是我們想,實在是河洛那邊,打得著實慘烈。
虎牢關、黑石關同時開戰,聽說每天死格的人數,都極為驚人。連東都也驚動了,還派出了人馬,駐守於偃師縣城呢。
“蟻賊,竟猖狂如斯?”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