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當現在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就算是換一個人,他也無話可說。
事實上,他李密不也在蔡卓言慶的當嗎。裴行儼的出現李密失了方寸。而闡傲。江辛,則使得李密疑神疑鬼。若非如此,他斷然不會輕易收兵,使得羅士信鑽了空子。說到底,他的確是害怕李言慶 當時在蔡水畔,他疑神疑鬼,匆忙間下令收兵,以至於陣腳大亂。
可實際上呢?
李言慶從頭到尾,就沒有出現在蔡水戰場上。
俊儀一失,濟陰、東郡大門洞開。王德仁此前駐守白馬,已露出不臣之意,只怕現在,更不會再聽從自己的命令。
若現在李密前往白馬,迎接他的,肯定是王德仁的屠刀。
說不定,現在王德仁正愁著,如何與李言慶談判呢”自己若走過去的話,恐怕正合了王德仁的心意。
“三郎,你莫要自責,俊儀之失,怪不得你,怪不得你!
也是我小覷了那李言慶。太急於求勝。若孤回軍時,先駐紮淡儀後,再圖謀開封。也就不至於有今日之敗。不過,李言慶既然在榮陽。那堯城的李言慶,又是哪一個?哈,這李言慶莫非真有妖法,可以分身不成?”
李密自嘲似地一笑,看著熊熊篝火,不在說話。
好半天,王伯當低聲道:“王上?”
“啊 剛才想事情,一時間有些分神了!”李密擺擺手,輕聲道:“孤現在是奇怪,時德睿怎會突然投降呢?這裡面,似乎別有蹊蹺。對了,你剛才叫孤,可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王上,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李密想了想,苦笑道:“我知你想法。可是想去投陽城?”
王伯當說:“單通駐守陽城,麾下尚有八千精卒。若再算上偃師魯將軍手下,恐怕
“三郎啊,陽城恐怕是去不得了!”
李密輕聲道:“那單雄信不是你,他本是翟讓手下,對我素來多有不服。當初我斬殺翟讓。靠著武力讓他暫時臣服,但他對我,絕不會”此人生就反骨,我得勢時倒還好說,但現在,我若去陽城,必遭其毒手。單通甚有可能揹我而去,他若一反,魯儒宗只怕也難保性命
“那我們,”
李密說:“咱們去關中”。
“關卑 ”
李密似下定決心,咬牙切齒道:“山東局勢,已難以挽回,我們再想立足,恐怕已非常困難。如今之計,唯有先投關中”那李淵當年曾尊我為兄,我若相投,他一定會重用於我。
待時機成熟,咱們借關中之力,殺回東都,到時候在與李言慶決一雌雄
王伯當不是個甚有主意的人,可卻隱隱覺得,李密即便是去了關中。恐怕也難以達成心願。
, 可
沒錯,李淵當年的確是尊李密為兄,可那時候是什麼狀況?
李密佔居瓦崗,乃天命之人。
麾下雄兵數十萬,戰將如雲。其治下地盤,更是包含了整個山東地區,甚至延綿至江淮之地。
天下群雄,誰不拜服?
然則現在呢?
兵不過數百,將不過王伯當一人。
更無容身之地 ,而李淵已獲禪位,登基稱帝,坐鎮關中,得關隴貴族支援,麾下雄兵數十萬,戰將如雲,正好和李密調轉過來。王伯當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卻不代表,他是一個傻子。
可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勸說李密,”
若把事實陳述,只怕李密會一蹶不振。
反正從這裡到關中,路途千里。自己有足夠的時間,來說服李密改變主意,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上,您連番惡戰,恐也疲乏了。
且好生休息”這麼大的風雪,李言慶肯定不會追上來。待天亮之後。咱們就設法前往關中
“也好!”
李密真的累了。
他倒在草堆裡,和衣而臥,很快就睡著了。
大殿外,北風呼號,風更加強猛。
王伯當同樣很疲憊,於是懷抱弓箭,把長槍和橫刀放在身邊,就坐在那斷了腿的香案旁邊,閉目養神。
這一夜,雪很大,風很心,
黎明時分,風雪止息。
王伯當睜開眼睛,看李密還在熟睡,於是輕輕站起身來。
他把弓箭負好,抄起長槍,拿起頭盔,準備到後院的水井中取些井水洗漱。
推開大門,王舟當邁步走出大殿。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