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堅最終還是發現了李孝基的蹤跡,命當時代父前去大興城面聖的俚帥寧長真,率本部人馬,圍攻言家村,也就是言慶重生後所見的那一幕。李孝基正好不在家,故而逃脫了性命。
可言氏一家滿門,除了言虎和他的外甥之外,全部被寧長真殺死。
揚堅之所以用寧長真,而不用朝中其他人出手,並非沒有原因。當時言虎聲名正盛,與朝中許多名將,關係甚好。長孫晟、史萬歲、賀若弼以及魚俱羅等等,都和言虎才交情。而寧長真是南方俚帥,說穿了就一個蠻子,自然不可能認識言虎。所以由他出手,才算是最妥的。
“我帶著我那甥兒,殺出重圍後,一路逃亡。
可寧蠻子卻緊追不捨,我亦擔心,這樣子逃下去終究不是辦法。我若死了不要緊,可我那還在襁褓裡的婆兒……所以,我在中途將甥兒藏於一塊石頭縫裡,然後自己吸了寧長真,繼續逃亡。”
曇宗,不,也許應該稱呼他言虎才是。
他坐在言慶身旁,娓妮道來。
對於這麼一段過往,雖說已過去了十五載,可畢竟親身經歷,言慶記憶擾新。他最想知道的是,言虎怎麼變成了和尚?
言虎已經就這件事情,找鄭世安確認過。
並且在得到了鄭世安的同意之後,才會坐下來,和言慶講述。
屋外,沈光、雄闊海、闞稜三人,外加細腰四眼兩頭獒犬,沉靜守護。蘇烈和竇孝武,則帶著元從虎衛,在大宅中警戒。大宅外,還有黨家三兄弟與謝安民,率百名護衛巡邏周遭。
整個大宅,守衛森嚴。
言虎接著說:“我很慶幸這麼做,因為後來寧長真還是追上了我,並且在嵩山腳下,和我大戰一場。這傢伙的武藝的確厲害,我略有不如,再加上他有十八俚衛助戰,我被打下了山谷。
醒來時,我就躺在少林寺裡。
救我的人,也是我的師父,少林寺的一位老僧。我在少林寺中,整整養了三個月的傷,才算能下榻。而後我急急忙忙趕回安置我甥兒的那個地方,卻發現,我那甥兒……我當時也唯有祈求佛祖保佑,能讓我甥兒得以脫險。可實際上,我也有些絕望,荒山野嶺,難保我那甥兒……
沒有找到甥兒,我就返回少林。並在我師父的安排下,出家為僧。
一晃十五年過去,我原以為再也見不到我那甥兒。可沒想到,“白雀寺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發現你的名宇,竟然與我那甥兒一樣。而且你的長相,也頗似我那苦命的妹子。本想觀察你一段,沒想到你卻跑去了峨媚山。之前,我也聽說你的遭遇,想過來看你。可沒憑沒據,我實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釋。若非今天我途徑鞏縣,看你昏迷在林中,胸前掛著這枚長命鎖。”
“我……”
“言揚行舉,慶雲祥鳳。”
言虎眼中含著淚光,輕聲道:“這還是你爹給你起的名字。為了這個名字,我還和他吵過一架。
我問過世安公,得知他已告訴過你的身世,才大著膽子,向你說這些話。
如果你還在鄭家,我絕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可你現在……也正是李家祖上才靈,你改姓之後,又恰好姓李,正該天意。言慶,你本姓李,叫李言慶。而你爹,就是當今唐園公李淵的堂弟,名叫李孝基。不過你爹如今在何處,我也不知道。十五年來,我從未聽到過他的訊息。”
言慶的腦袋,嗡嗡直響。
他想過各種各樣的可能,卻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是……李淵的侄子?
李孝基,李淵的堂弟,李基!
本能的,言慶把這三者之間,拉扯在一起。剎那間,他豁然開朗,許多疑問,一下子明白過來。
言虎說,他長得像他母親。
李基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對他就頗有些與眾不同。對於這個問題,言慶一直沒有想出答案。可現在,他似乎明白了。正因為他長得像母親,又名叫言慶,所以才讓李基,對他另眼看待。
師父,父親?
李言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是我舅舅?“
‘舅舅’兩字出口一剎那,言虎虎軀一震,眼淚差點就流下來。
他用力點點頭,“玉娃兒,我就是你的舅舅。”
玉娃兒,是言慶的豸垢。言慶只是在重生之時,曾聽那個柔弱的女子,他這一世的生身之母呼喚過。也許在這個世上,知道他這個乳名的人,不會超過兩個。一個言虎,另一個……
“你在白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