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
鄭言慶嚇了一跳,連忙跳下戰馬。
謝科等人則立玄散開,警愕的向四周觀瞧。
寄孝文臉色蒼白,氣息奄奄。在他的腹部,纏著一塊戰袍。不過已經被鮮血染紅”鄭言慶到吸一口涼氣。輕輕揭開戰袍,一個觸目驚心的鋸齒形傷口,呈現在他的面前。鮮血順著傷口灑細流淌,腸子從傷口處流出一節。如果不是他之前用戰袍包裹,繫住了腸子,只怕早就流出體外。只看這傷口,鄭言慶腦袋嗡的一聲響,好像炸開了鍋一樣,有些不知所措。
想來。是在剛才突圍的時候,被高句麗人所傷。
這據齒形的傷口,很明顯是高句麗人步兵最常用的步槊所致。不過當時大家都忙於拼殺,誰也沒有注意到,究竟是誰給寞孝文,造成了如此重創。最難得的是,他竟然一直強撐著。忍到了現在。
“孝文,孝文!”
鄭言慶不敢用力,一隻手捂著竇孝文的傷口,把腸子生生塞了回去,一邊大聲喊道:“金創藥,快點給我金創藥。”
謝科連忙從隨身兜囊裡掏出一瓶金創散,遞給鄭言慶。
鄭言慶正準備為竇孝文灑上,竇孝文卻突然睜開了眼睛。血淋淋的手。一把握住了鄭言慶的胳膊,“言慶。莫再浪費,我恐怕是不行了”好恨。再也無法和你並肩作戰,不能和你一起回家。”
“孝文,你不要胡說八道,把血止住。咱們再想辦法。”
寰孝文笑了,“大丈夫當馬革裹屍還”言慶,這還是你告訴我的話。如今。我敢稱大丈夫否?”
“你非大丈夫,何人能當之。”
鄭言慶語氣惶急,摟著竇孝文,不知所措。
即便是有兩世靈魂,可面臨這種狀況,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言慶。帶我回家!”
寰孝文的臉上泛起一抹紅光。帶著些許不甘之色,“只可惜,我欠你的三個承諾,這輩子再也無法償還。言慶”我家中尚有老母和幼弟,若你能活著回去,還請你代為多多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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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言慶心中一痛。
算起來,他和竇孝文結識,已有八年。
從最一開始的仗義出手,到後來教寞孝文,並與之相識,而後又隨他參加鞠戰,戰勝麥子仲”一幕幕場景在他腦海中迴盪。如今細想起來。這個敦實的漢子,從平壤戰敗之後,一直跟隨著他,盡心盡力,任勞任怨,從未有過半句牢騷。可是。自己卻從未過多關注他。
鄭言慶更倚重謝映登,更看重沈光和鄭宏毅,甚至連雄闊海,在他心中的位置,都遠高於竇孝文。
如今。他要死了!
鄭言慶才發覺,竇孝文之前的重要。
“孝文。你放心”你母親若我親生之母,你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斷不會讓她們再受委屈。”
寰孝文臉上帶著笑容,慢慢閉上了眼睛。
鄭言慶呆滯片刻,猛然把竇孝文的屍體,擺放在了馬背上,牢牢繫住。
他轉過身,翻身上馬,看了一眼謝科等人,“還愣著做什麼,立刻出發。我們要趕上大家。”
謝科如夢方醒,連忙上馬,隨著鄭言慶向狼林山深麓進發。
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誰也無心說話。大約走了數里地,鄭言慶趕上了大隊人馬。
只是看大家計程車氣,讓鄭言慶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
十亭人馬,折了四五亭。從秋逾嶺離開時,八十三輛馬車,如今只剩下五六輛。麥子仲把清點了一下人數。不足五百人。也就是說,小風口一戰之後,鄭言慶至少折了一半的兵馬。
其中有不少人,是因為小風口火勢兇猛。被堵在了山口外面。
鄭言慶的臉色陰沉,命人堆起柴垛,將竇孝文的屍首焚化。反正在這深山老林裡面,也無需擔心高句麗人追過來。站在火堆前,當他把火把扔進柴垛的一剎那,心中不禁感到茫然。
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自己的意圖,已經被高句麗人覺察。再想要遵循之前的計劃,自狼林山出。渡鴨綠江,只怕困難重重。這倒還好,計劃失敗,就重新制定。最關鍵的,是殘存下來的這些隋軍。一個個垂頭喪氣,無精打采,好像一群沒有了靈魂的行屍走肉。帶著這麼一群人,又如何從高句麗人的重重包圍中,殺出一條血路呢?
小風口一場血戰,高句麗人斬殺隋軍六百餘人。
相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