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言慶噗嗤笑出聲來。
“若有機會,定要好生見見這位女中豪傑才是。”
如果房玄齡不認識李言慶,如果言慶早年沒有做那首石灰吟,如果房彥謙不受重視,如果房玄齡沒有去丹陽……也許這歷史會按照原先的軌跡,繼續發展。可現在,似乎已面目全非。
言慶仔細想來,如今的歷史,似乎和原有的歷史,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
“老杜,你說朝廷會派誰來剿匪?”
杜如晦想了想,輕聲道:“這個可說不好。如今這開皇以來的名將,死的死,病的病,可用之人,已經無多。若是從江都來,耒護兒大將軍倒是合適人選。不過他品秩太高,不太可能。
若是從其他地方調派……就更不好推測。
不過你也無需擔心,不管是誰過來,你黑石府在滎陽郡的地位,都無可動搖。朝廷剛配備齊黑石府的人員,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任何變動。否則的話,滎陽只怕會更加動盪。
李言慶徽做一笑“我並非擔心我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擔心,滎陽不夠亂!”
杜如晦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李言慶頓時變導臉色。
他駭然向杜如晦看去,卻見杜如晦面色如常。他催馬緊走兩步,輕聲道:“皇后繞揚州,宛轉花園裡……小妖,勿論你做什麼事情,哥哥一定支援。只不知,桃李子,又是何人乎?”
杜如晦說的,是時下人盡皆知的《桃李章》內容。
而且,他用了對言慶幼年時的稱呼,令李言慶心中,頓生萬般感慨。
一直以來,李言慶都在想,隋朝真正大亂,究竟是在何時?有的人說,是三徵遼東;有的人說,是楊玄感之亂。其實不然,那只是讓隋室混亂,卻還沒有達到動搖根基的地步。真正的大亂,就是在今年,就是在幾個月之前,隋煬帝棄關中,舍東都,遠赴江南,下揚州之日。
桃李章,很早以前就有。
但為何一直沒有真正流傳起來,如現在這樣,人盡皆知呢?
只因為楊廣還在關nbsp;nbsp;中,還在東都。只要楊廣守在關中,守在東都,隋室即便是生出混亂,倒也不難平息。可是他……卻選擇了遠赴江都,恰恰坐實了《桃李章》的戟語,更失去了對關中,對東都的控制。哪怕他留下二王坐饋,哪怕他派重臣輔佐,作用始終比不得他留下來。
越王楊侗,代王楊偕,兩個小孩子而已。
甚至不太懂事,焉能震懾群雄?
這一點,不僅僅是言慶覺察到了,杜如晦恐怕也覺察到了……不僅僅是杜如晦,還包括那李密等人,焉能沒有覺察?李言慶看了一眼杜如晦,彷彿喃喃自語說:“此李非彼李,關中起烽煙。”
聲音很小,卻足以讓杜如晦聽得真切。
杜如晦在馬上,身子微微一震,駭然扭頭,向言慶看去。
“你視我若弟,我代汝為兄,此生兩不負!”
李言慶說完,催馬超過了杜如晦,加快了行進的速庋。
蘇烈和王伏寶兩人帶著麒麟衛,連忙跟了過去。二人和杜如晦擦肩而過時,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他們並不知道,言慶究竟和杜如晦說了什麼,竟然這位平日裡端莊沉穩的長史大人,如此失態。
好半天,杜如晦笑了!
他在馬上微微一拱手,輕聲道:“弟不負兄,兄,亦不負弟。
抵達虎牢關時,業已傍晚。
天邊殘陽如血,照應大地一片森然。
李言慶十進虎牢關,立刻覺察到這關城中,氣氛遠較往日凝重,甚至帶著一絲絲肅殺之氣。
守衛虎牢關的門卒,也與平常的鄉勇不太一樣。
雖則還是鄉勇的裝束,可在那舉手投足中,卻流露出剽悍氣息。這些門卒,絕對是經歷過慘烈大戰而生還下來的兵卒,那氣質與往日裡滎陽郡的鄉勇,大不相同。滎陽郡的鄉勇,也並非沒有經歷過戰事,卻好像少了幾分自信。也難怪,楊慶從不准許鄉勇出戰,即便出戰,也就是對付一些普通的盜匪。那種程度的戰鬥,根本就無法孱練出,真正軍人的氣質。
這些兵卒,又從何而來?
李言慶不免有些奇怪……看了一眼杜如晦,見杜如晦同樣有些迷惑。
“李府君,太守有命,軍府兵馬不得入城,請府君麾下,就地紮營。
其實,府兵非戰時不得捕入城池,自南北朝時就已存在。不過誰也沒有真正在意過!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