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外為首之人開口詢問道:“敢問,林中是哪位將軍麾下?”
聲音略帶沙啞,充滿疲憊。但是,聽八耳中,卻又似乎頗為熟患。
鄭言慶擺手,示意無從虎衛不得擅自行動。而後靜靜的觀察對方……只是他們在林外徘徊,距離略有些遠,以至於看不清楚相貌。鄭言慶也在猶豫,要不要衝出去,和對方相見?
來人說的是漢語,但卻帶著非常明顯的方言口音。”敢問,林中是何方人馬?”
鄭言慶還是沒有回應,倒是一旁的鄭宕毅壓低聲音道:“言慶,那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我出去和他們見面,你們在這裡,不得輕舉妄動。”
鄭言慶說著話,從暗影中走出,沿著林間小徑,緩毀邁步。他才一出現,來人立刻覺察到。只見為話之人,手掌向下一壓,示意身後之人不要行動,而後日光,向言慶看過來。
鄭言慶就站在林邊的陰影中“你們從何處來?報上姓名。”
來人乍聞鄭言慶的聲音,身子微微一顥,旋即語帶驚訝和興奮之意,顫聲問道:“你,是鄭公子嗎?”
鄭言慶嚇了一跳,下意識向後退一步,抬手抽出銀鞭。
“爾等何人,速速報名,休得自誤。”
“我,我,我是馮蒸,嶺南馮蒸啊……全都收起兵器,林子裡是鄭公子。”來人驚喜異常,說話也有些結巴。不過好在很快沉下心束,跟在身後的隋軍,立刻也跟著,放下了兵器。
馮蒸?
鄭言慶一下子沒能想起來對方的來歷。
不過鄭宏毅跟著過來,在他耳邊低聲提醒道:“就是嶺南馮家二公子,馮智玳的那個小跟班。”
鄭言慶很詫異,從林中走出來。
就著月光,他仔細打量。卻見馮籌《滿面汙垢,全無半點印象裡的清秀樣貌。一身戰袍,血跡斑斑,看不出是什麼顏色。頭髮也不知多久沒洗,以至於看上去黏在一處,好像一根根小辮子。
如果不是他身邊的那匹黃騍馬,鄭言慶真的認不出他是誰。
“馮果,你不是和木毅都尉,早在數月前,渡水北去了嗎?怎麼還在這裡?又變成這副模樣?”
馮蒸也認出了鄭言慶,興奮的衝過來。
但靠近鄭言慶的時候,他又止住了腳步。
“鄭公子,真的是你們?”
“慢著慢著,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馮蒸出現的實在是太過突然,鄭言慶完全沒有思想準備。他退後一步,警惕的凝視著馮藉。
也難怪,他不跟著麥子仲和馮智拽,卻帶著一群隋兵出現三水原本身就透著古怪。
這種時候,這種狀況,這種環境之下,鄭言慶還真就不敢掉以輕心,更不會輕易相信對方。就在這時候,沈光從遠處出現,很快來到了鄭言慶身旁。他附耳低語兩句,鄭言慶點點頭,示意沈光站到一旁。
“馮果,你們這是怎麼一回事?”
馮蒸話未出口,眼淚先流了下來。
只見他神色激動,快走兩步,撲通一聲跪在了鄭言慶的跟前:“鄭公子,還請救救我家二公子。”
“你家二公子?鄭言慶脫口而出道:“馮智玳怎麼了?”馮蒸聞聽,頓時放聲大哭。
哭聲很怪異,有些高亢而尖銳,不似男子的聲音。不過他的聲音一向如此,鄭言慶倒沒有在意。他現在更關心的是,馮蒸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們等人如今有下落何處。
“我家二公子,還有麥公子……被高句麗人抓住了!”
“啊?”
鄭言慶大吃一驚,也顧不得馮蒸身上的異味兒,連忙上前,一把攙他起來“你先別急,隨我到林中說話……你們,且原地休整。鄭懷安,準備些乾糧和清水,讓大家先緩一口氣。”
鄭懷安立刻帶著人從林中走出來。
跟隨馮裳的隋軍,一個個疲乏的原地坐下,從鄭懷安等人手中接過食物和清水,狼吞虎嚥的吃起來。馮蒸則隨著鄭言慶走進林中,言慶嘬口發出口哨聲,無從虎衛也隨之鬆懈下來。
看著那些生龍活虎,精神抖擻的無從虎衛,馮蒸心裡,是莫名懊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勸說二公子,跟著鄭言慶。人家雖然未能撤離,可是看這模樣,卻是格外精神。那像自己這些人,一個個狼狽不堪,好像過街老鼠一樣的東躲西藏。到了最後,還是要求到人家跟前……鄭宏毅取來食物,遞給馮蒸。馮蒸餓壞了,道了聲謝謝之後,立刻狼吞虎嚥。
一塊幹餅加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