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道路中央,一個)倒鬥形的大坑極為醒目。上寬下窄,坑洞地步倒插尖銳的木樁,兩匹馬被木床刺穿了身體,連帶著馬上的騎士,也被釘在上面。鮮血把木樁染紅,在夜色中格外詭異。
單雄信嚥了口唾沫,大聲道:“傳我命令,三軍徐徐推進,遇陷坑繞行”這定是李狗官的奸計,大家多小心。”
軍士們立刻繞開陷坑而走。
不成想沒兩三步,一個軍卒覺的腳下好像被什麼絆了一下,抬頭看時。就見眼前塵土飛揚,一面簡陋的釘板呼的從地上倒翻起來。沒等那軍卒明白是怎麼回事。連同他在內。四五名軍卒同時被釘板拍中。尖銳的木釘噗的穿透了他們的身體,而後將他們拍翻在塵埃之中。
那慘狀,令人觸目驚心。
運氣好一點的,直接被拍死。
運氣若是不好,則被釘在那木樁上。淒厲的哀嚎,抽搐
單雄信眼皮子挑動不停,下意識拍了拍胸口:幸好老子沒走那邊,否的怕是被這幾個傢伙還難看。
不過又一想,他頭皮都有些發麻。
這裡距離黑石關還有二三十里路,李言慶究竟安排了多少這樣的陷阱,在等著他們上鉤呢?
“立刻傳令,三軍放緩速度,一步一步推進。”
單雄信嘶聲咆哮。
麾下兵馬,在經過這連番災難後。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每走一步,都要看清楚狀況,一面觸發更加恐怖的陷阱。可即便如此,瓦崗軍還是折損無數。
十幾裡的山路,單雄信損失了十餘輛車馬,軍卒百餘人”
天矇矇亮時。瓦崗軍終於透過了平安渡。所謂平安渡。其實就是一條小河。寬不過五六米,河水流量也不大,自邸嶺流出,注入洛水支流。河灘兩岸,到處是白色的卵石。故而當地人又稱之為白石渡。
單雄信已經是疲憊不堪。
這並非是身體的勞累,更多是精神上的疲倦。
整夜徘徊在死亡的恐懼中,精神必須要保持高度的集中。一不留神。就會死的悽慘無比。揹負著如此巨大的壓力行軍,對於所有人,包括單雄信在內,無疑是一種煎熬。看著潺潺溪流,潔白的卵石,以及四周靜謐祥和的氣氛,單雄信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用力搓*揉麵頰。
“爹,要不讓兄弟們休息一會兒?”
長子單芳見士卒們一個個有氣無力。無精打采的模樣,忍不住到單雄信跟前諫言:“兄弟們被折騰了一個晚上,疲乏至極。如此狀況下。即便走到了黑石關,也難有什麼作為,到不如在這裡休息一下,喝點水,吃點乾糧。
反正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單雄信聞聽。濃眉一蹙。
不過看士卒們的模樣,他也知道,單芳所言有理。
“讓大家休整一炷香,抓緊時間吃飯喝水”一炷香後,立玄出發。我們必須在辰時抵達黑石關。”
“略!”
隨著單雄信這一聲令下,軍卒們一個個如釋重負。
有的人,當時就坐在了卵石上,疲憊的一動都不想動。
此時,寅時將過,卯時將至。
天已經開始發亮,不過視線卻很模糊。
有軍卒在偶然間抬頭眺望,卻頓時張大了嘴巴,整個身體就僵在了
地。
“二哥,你怎麼了?”
那軍卒手指正前方,嘴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話來。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在迷濛的晨光中,正前方百米距離外。隱隱約約有一片黑壓壓事物。看上去好像靜止不動,可實際上,卻又覺得越來越近。
“那是什麼東西?”
眼神兒不好的忍不住開口詢問。
在迷濛中,突然泛起一抹寒知…
“敵襲,是敵襲!”
那寒芒對瓦崗軍卒而言,並不陌生。那是兵器泛起的冷芒,那不是一群死物,而是敵人!
剎那間,瓦崗軍亂成了一片。
與此同時,那黑壓壓一片事物突然加快了速度,迅速逼近。
差不多五六十米的時候,終於看清楚了!
對方清一色黑色皮夾,跨刀挾弓。頭扎黑色網巾抹額,腿上綁著綁腿,足下蹬著草鞋。說是草鞋。實際上是普通布靴外面,用厚厚的乾草裹住。如此一來,軍士們行進,可毫無聲息。
臉上覆著黑色假面,猙獰可怖。
當瓦崗軍發出第一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