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則不是傻子,王世充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怎能不明白叔父的心意?
“如此。侄兒還要恭喜叔父才是。”
“哦,喜從何來?”
“此次叔父入主豪陽,這河南討捕大使之職,非叔父莫屬,侄兒又如何不能恭喜叔父得償所願?”
“不不不,聖上一日沒有下詔,此事就一日當不得準。
再者說,如今榮陽危在旦夕,我也沒有那精神考慮這許多瑣事。國事為重,一切以國事為重。”
不管王世充說的多麼冠冕堂皇,可他的心思。王仁則已經明白。
“叔父這一招,可是鵑蚌相卓,漁翁得利?”
王世充哈哈大笑,而後壓低聲音,“錯,應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讓他們鬥吧。鬥得越慘烈越好。不如此,我焉能光明正大進入蒙陽郡?我要李言慶這一次,把他手中的實力,全都消耗掉。到時候我倒要看他,還能否硬氣起來。他如果聰明的話。自然該知道如何選擇。”
王仁則聞聽,眉頭一蹙。
從王世充話語中,王仁則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叔父似乎挺看重那個李言慶!
自到了洛陽以後,王仁則就經常聽到人們提起這個名字。他沒有見過李言慶。但也聽說了。當初王世充入洛陽時,和李言慶之間的那場衝突。後來時常會有人在他面前誇讚李言慶,包括王世充在內,哪怕李言慶和他之間有矛盾,但提起這個人的時候,同樣是讚不絕口。
這讓王仁則心裡很不舒服,,
如今聽王世充再次提起這個名字。言語中似乎還想招攬李芊慶。
王仁則立刻趕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重壓。
不行,不能讓李言慶投到叔父帳下。此人名聲顯赫,若走過來了。定然會成為我王氏族人的大敵。
幾乎是本能,王仁則感受到了來自李言慶的威脅。
不過在表面上,他還是一臉恭敬的模樣,連連點頭,表示贊成。
“叔父,那咱們何時可以出兵?”
“不著急,先看看再說”等李密和李言慶見了分曉,咱們在出兵也不王世充說罷。起集來到帳中的廊柱旁,將懸掛在廊柱上的一柄寶劍摘下,鏘的拔劍出鞘,寒光閃動。
此一戰,無比要使李言慶和李密兩敗俱傷。
可是李密一旦知道自己抵達偃師,難保不會有所顧忌。
所以,我必須要讓李密知道,我無意插手他二李之間的爭鬥 ,唯有如此,他二人才能斗的更兇。
“仁則!”
“喏!”
“傳我命令,兒郎們自今日起。勿需操演,可自行出入軍營。不過有一點,不要惹事生非。”
王仁則一怔,“叔父的意思是,”
王世充微微一笑,“我要讓李言慶日夜期盼援軍而不愕,我要讓李密放心大膽的攻擊黑石關。
“侄兒明白,這就下去安排。”
王仁則連忙拱手應命,轉身走出大帳。
王世充則用手指輕輕抹過劍脊。彷彿自言自語道:“李言慶”兒!我且看你這一次,如何與我相爭?”
說完,他抬手一劍劈在長案上。
那結實的長安,頓時被劈成了兩半!
第卌六章 烽火連三月(十三)
機樞轉動,發出刺耳的聲息。
這不是一兩臺機樞的聲響,而是數百臺機樞同時運轉。隨著一聲沙啞。聲嘶力竭的呼喊:“放!”
數百臺拋石車同時發射,一團團火球沖天而起,帶著奇詭的弧線,飛向黑石關城頭。
“蓬蓬蓬,的聲響不絕於耳。被枯草包裹著,燃燒的石頭雨點般砸落下來。有的撞在黑石關厚重堅硬的城牆上,有的直接飛上城樓。一塊燃燒的巨石,蓬的轟在城門樓上碗口粗的大著旗杆上。巨大的衝擊力,將旗杆攔腰砸斷。黑色的飛龍大毒呼嘯著,向城樓上倒下去。
此時,黑石關城樓上,軍卒們正捨生忘死的和瓦崗軍交戰。
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大毒倒下,,
一個黑粗壯漢衝出來,雙手迎著旗杆十字交叉。那黑粗結實的手臂。肌肉墳起,好像生鐵鑄造而成。蓬的接住了旗杆。兩腿微微向下一曲,化解了旗杆上的重力之後,兩隻大手抓穩旗杆,奮力向上一推,口中牛吼般沉喝。數百斤重的大嘉。又緩緩升起,他雙手托住旗杆,如同一個守護神似地,站在大森之下。
一連串的舉動,也引起了城樓上軍卒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