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看向慕容氏,他嘆息一聲:“師弟,論武道修為,我不如你。可是若論道心堅韌,你不如我。所以你修不成大道。如今觀你形容,想來是大限將至了吧?”
慕容氏呵呵一笑,“不敢與師兄相爭,這一回,我讓你先行。”
“你半生執念,只為那名紫衣女子,值得麼?”
慕容雲橫心念微動,仰頭看天,道人雙眼陰光乍現,將手中鋼刀拋向漢中城。
陸知命大喝一聲,“不好!”
慕容雲衡沒有阻攔,他只是輕輕嘆息一聲,“值得。”
陸知命和蕭彥寧兩人齊齊去追那柄鋼刀,飛掠荒草間,速度快到驚人的地步,卻沒有追上那柄勢不可擋的鋼刀。
嬈荼站在麵點鋪子外面,看著裹挾萬鈞之勢而來的鋼刀,她嗤笑道:“欽天監老妖,你當我是吃素的麼?”
說罷整個人向前飛起,迎上那柄鋼刀,手持神符匕首當空劈下,有刀割鐵石之聲,鋼刀折斷,哐啷落地。嬈荼看著兩片冰涼長刀,冷笑一聲,“去死!”
斷刀被她踢飛出去,破空三百里,釘在半舌道人的胸腔。半舌道人低頭看著胸中的兩刀,面露驚詫。慕容氏伸手推出,笑道:“值得啊。”
半舌道人倒地氣絕而死,死不瞑目。
沈築推門而出,見到嬈荼臉上被刀鋒擦破,流出一道血跡,他伸手為她抹去鮮血,溫言道:“功夫不錯。”
嬈荼瞪了他一眼,“由得你說?”
沈築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脾氣見長。”
兩人走進屋內,蕭彥寧和陸知命才落到門前。蕭彥寧拍門喊道:“嬈荼,你沒死吧?”
嬈荼在屋內道:“你也想死?”
蕭彥寧撇了撇嘴,“不是,老子心疼你,你不能見了姓沈的小白臉就不待見我啊,再說了,本王長的哪點不如姓沈的?”
沈築推開房門,看向滿臉血汙的他,輕聲道:“撐不下去,就少逞口舌之快。”
蕭彥寧咧嘴一笑,捂住胸口劇烈咳嗽起來。陸知命在他後心幾處穴道上敲了幾下,對他道:“你今日一戰,毒已入心脈。”
蕭彥寧“哦?”了一聲,無所謂笑了笑,“是麼,老子怎麼沒有什麼感覺?”
說完,整個人頹然倒地,昏迷不醒。
嬈荼看著昏倒在地上的他,皺了皺眉,上前就要去割取他的後心血。陸知命攔住她,搖頭道:“沒有用了。”
“沒用是什麼意思?他要死了麼?”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還死不了。”
眾人尋聲望去,見一個女人從城道上緩緩走來,晨曦的霞光中,好似遺世而獨立。她走到蕭彥寧的身前蹲下,喂他吃下一枚猩紅丹藥。
是火鍋館老闆娘,也是殷家堡家主。嬈荼並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與她有兩面之緣,卻也共同經歷一場生死。
沈築輕聲道:“殷夫人,好久不見。”
老闆娘聽到這個稱呼,臉色微變,隨即冷笑不止。
沈築舉目看了看天色,東方霞光萬道,朝陽的光輝正氣勢洶洶投向這片土地,他道:“請夫人先將王爺帶去救治,入夜之時,恭候大駕。”
老闆娘扶起蕭彥寧,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築看了看面色蒼白的陸知命,對嬈荼道:“照顧先生歇下,他受傷不輕,我先回學堂。”
陸知命攔住他,“你確定沒有被蕭彥烈的人盯上,城內有些不乾淨。”
沈築搖了搖頭:“沒有人能活著將訊息帶去金陵,你要相信蕭彥寧管理蛛網諜子的本事。”說罷看了嬈荼一眼,朝灶房走去。
嬈荼將陸知命扶到屋內,陸知命對她道:“別擔心,沈築不想死的時候,沒人能奈何得了他。”
嬈荼搖了搖頭,“他縱然有經略謀策,也抵不過那些人的蠻橫行徑。”
陸知命微笑道:“你以為,一個人到了武力巔峰,是什麼光景?”
嬈荼想了想,“便是無人能敵,睥睨天下。”
“不對。”
“不對?”
“世間之人、之物,在變化之中,卻逃不過變化。一個人若能跳出枷鎖禁錮,超然物外,便是貧道所以為的巔峰。”
嬈荼擰眉道:“沈築做到了嗎?”
“若無牽掛,他或可成聖。”陸知命賣了個玄機。
嬈荼的心揪了起來,陸知命是告訴她,沈築是最有可能超然物外的人,但他有牽掛。“我曾經聽蕭彥寧說過,儒家成聖,釋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