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荼將盧州月拉進屋內,關上房門,見她披髮赤腳,狼狽不堪,不由皺緊了眉頭:“蕭彥寧要幹什麼?”
盧州月哭道:“他要我喝下落子湯,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嬈荼面色微變,沉吟了一會,問道:“究竟發生什麼讓他這麼生氣,你這個時候,肚子已經這麼大了,喝下落子湯會出事的。”
盧州月搖頭道:“王爺一早就沒有打算要這個孩子……”
嬈荼更是驚訝,“難道你懷了身孕,不是他同意的?既然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怎麼現在才讓你喝落子湯?”
盧州月哭得淚人一般,“他說先前忙忘了,才想起來。怎麼辦,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能沒了這個孩子,沒了孩子,我就什麼都沒有了,他不會再要我了……”
嬈荼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不要哭,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天大的事他也只當是兒戲,但是他心中有譜呢,也許……也許他不想連累你,你也知道,他現在做的事情很危險,隨時都有可能沒命。”
“夫人不必安慰我了,我知道……他從沒將我看在眼裡,可是我不在乎……我只要能在他身邊就好了。他一個人在這裡,沒有親人,只有恨。沒有人能與他說一句知心話,只能將心思深藏在腹,他很可憐的……我只是想好好陪著他。”
嬈荼嘆了一口氣,她理解盧州月,儘管她現在的心思可能並不是愛情,而只是由於年輕的執念與衝動。儘管蕭彥寧讓她深受折磨,但她依舊是義無反顧。
外面,一個聲音淡淡道:“本王什麼時候需要你來可憐?”
盧州月怔了一下,拉住嬈荼的衣袖,求救的眼神望著她。
嬈荼對她搖了搖頭讓她不必擔心,起身去開門,看見蕭彥寧站在門外,身後跟著個蒙面女人。
蕭彥寧的臉色並不好看,走進屋內看著站在一角的盧州月,他冷冷道:“來這訴苦?滾!”
嬈荼拉住盧州月,對蕭彥寧道:“這是我家,什麼時候要你來攆人?”
蕭彥寧冷笑一聲,“你家?嬈荼,你大約不知道這整個漢中都是我的吧?”
嬈荼緩緩坐下,“整個漢中都是你的,沒有錯,可是這個地方是我的。”
盧州月低聲道:“王爺,夫人,我先走了。”
嬈荼對她道:“你先回去好好待著,我看誰敢給你喝不乾不淨的東西!”
盧州月應了一聲“好”,低頭走了出去。
蕭彥寧揮了揮手,他身後那個蒙面女人走上前,“嬈荼,你要的人我給你帶過來了,我的事情,你少管。”
嬈荼沒好氣道:“蕭彥寧,你怎麼就不知道對她溫柔一點,她有什麼錯?”
“她當然錯了,她不該喜歡上我,或者說……她不該對我有幻想。”
“既然你對她無意,為什麼還要招惹,如今她的肚子這麼大了,居然還叫她落胎?”
蕭彥寧臉色微變:“落胎?”
“你逼她喝落子胎,怎麼,敢做不敢當?”
蕭彥寧皺了皺眉,“敢做的事情自然敢當。”他心中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早起讓人備下的那晚保胎藥,是不是叫她誤會了。
他對那名蒙面女人道:“你仔細看看她的面相,務求真切。”
蒙面女人點了點頭,他看了嬈荼一眼,也沒說話,出門後往自己的府邸去,腳步因為心中的那一點不祥猜測而變得有些匆忙。
回到府邸,沒有找到盧州月,他心中煩悶,叫來今早吩咐送藥的小廝問是怎麼回事,那小廝一五一十說了,蕭彥寧不由怒道:“你沒說那是保胎藥?”
小廝跪下求饒:“王爺饒命,小人……說了,許是姑娘沒聽清楚……”
蕭彥寧抬腿一腳踹在小廝的心口,“大膽奴才,連我也敢騙,可見平日是如何慢待她,那是我的女人,你也敢不仔細!”
小廝被窩心一腳踹出門外,在地上疼得直打滾,說不出話。
蕭彥寧匆匆出府走到城門,問城門守將是否見到盧州月。
城門守將回說盧姑娘出城好一會了,因為王爺曾今吩咐過可以任由盧姑娘離去,所以未敢阻攔。蕭彥寧罵了一聲,跨上馬背策馬出城。
奔行許久,在城外一條河畔看見她,她坐在岸邊,聽到馬蹄聲回頭望去,與蕭彥寧四目相對。
蕭彥寧下馬走到她身邊,原本大怒,可是看見她臉上既驚且喜的神情,他的腦中轟然一震,猛然意識到自己正在犯一個錯誤。
他停下了腳步,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