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奏:“江寧織造曹顒於冬月二十五病歿,奴才躬呈聖知。”
書雪擱下硃筆,察覺到失態後忙拿帕子擦掉眼淚,回到桌前批覆:“著江寧知府暫署織造事務,曹寅淑人、曹顒恭人均需厚待。”
康熙顯然要感性的多,李煦收到批示原本有些失望,很快接到‘右手批’:“擇旁枝為曹寅繼嗣,命襲江南織造品級。”
李煦大喜,很快選了曹寅侄曹釗氤諧し浚�潭��淶萆媳ǜ媯�滴跛婕慈蚊�湮����臁�
書雪且沒心思計較這個,胤禎近來風頭大盛,較昔日直王黨、八爺黨就是另一番聲勢,完顏氏本為天然十四黨,為家族計,對此必要加倍顧慮。
斃鷹案後,康熙的態度十分曖昧,他叫胤禎參議政務,卻不賦予決斷之權,在皇子中雖拔頭籌,和書雪的決斷樞機又是天差之別,從一定程度上講,書雪的作用從之前的節制諸皇子變成了胤禎一人的攔路虎。
兩下衝突起來,胤禎是全無優勢的,他比當年的皇太子還憋屈:二把手的邊兒都摸不著。
南書房很快轉了彈劾簡親王府轄下佐領的摺子,又有參奏永慶的本章上來,書雪收拾完顏氏純屬自打耳光,對付十四皇子的側室全無壓力,兩筆下來將胤禎掛名側福晉的父兄、不掛名如夫人的靠山一體革掉頂戴,近來與十四皇子府常有走動的兆越也被削了差事。康熙權作不知,胤禎白吃啞巴虧,只得從長計議。
書豔沒敢動作,過了兩日,瓊琳來王府探口風:“姐姐和王兄平日辛勞,下面的奴才不免驕縱了——”
書雪冷聲道:“我是看大年下的不找晦氣,人家招我不算大事兒,我哥哥大遠的在苦寒地受罪,誰想拿他作伐子,我理他是親王皇子,先打下爪子再跟汗阿瑪請罪!”
瓊琳訕訕的:“姐姐說的哪裡話,聽我們爺說堂兄當差很是勤謹,眼紅的饒舌不值當放心裡。”
書雪笑了笑:“值當不值當的,將來是誠王當家也好雍王當家也罷,看汗阿瑪面上都不好把我怎麼樣,恣意一天算一天,眼前過順了是正理。”
瓊琳眉心亂跳,壓低聲音問:“姐姐的意思是——汗阿瑪屬意三哥或是四哥——”
書雪含糊答道:“小兒子用來疼,大兒子自然是主家的,誠王居長,雍王算嫡——”
瓊琳大不自在,在她看來,堂姐的話是代表聖意的。
老爺子怎麼想的書雪不清楚,今天這樣說不過是膈應胤禎而已。
聽完妻子的彙報,胤禎無奈之餘驗準了最近打壓自己的必是大姨姐,一時半會兒沒招數反擊,只得先跟國公府洩露訊息。
書豔如果是嫡出,在太太跟前撒個嬌抱怨姐姐兩句都不是大事兒,畢竟隔了一層,很多事兒就不好辦,拖到正月吃年酒才得著求情的機會。
擱別的事兒,萬吉哈指定幫女婿說話,永慶是他的嫡長子,平日嚴肅些也是愛之深責之切的意思,親女婿搭上侄女婿翻個倍都及不上兒子的分量,是以並不曾為兆越說話。
內宅的氣氛更凝重,書豔還在措辭,書雪已經和太太提起永慶的事兒:“大哥眼看著任滿,汗阿瑪有意詔其回京聽用,畢竟一家團聚是人倫大理。”
“皇恩浩蕩,這幾年在外面僥倖沒出岔子,哪怕是不當差呢,離著近也省心。”太太是十分記掛兒子疼孫子的:“孩子們可憐,這兩年都沒見阿瑪額娘幾次。”
“大嫂回來的是時候,正好幫著您給關佑相看媳婦。”書雪嘆口氣,“日子不禁過,我嫁到王府都十年了。”
太太笑道:“你呀,還得跟簡王生幾個阿哥格格!”
書雪搖搖頭:“您沒見著弘昍多淘?再添一個——?”
“我看咱們九阿哥很好,七阿哥八阿哥也好!”太太正了正臉色,“有件事兒還要跟你講,如今永保已經成家立業,我和你阿瑪的意思是把官中的產業分一分,將來省得糾紛。”
瓜爾佳氏和佟佳氏原本得了託請要幫書豔說話的,聽到這兒都住了聲。
“也好。”書雪想了一想說,“分產不分家,免得主子和氣奴才倒惹事端。”
太太點點頭:“我和你阿瑪的意思,官中祖產賜產全是你大哥的,永保爵位低,別的多分他些,我們的私房且放著,將來給你二哥勻一勻,別的給孫子孫女兒。把底下奴才劃一劃倒無妨。”
書豔是庶出外嫁女,瓜爾佳氏和佟佳氏都是兒媳,聞說後各自盤算,均不好插話。
伯爵府的日子有條不紊,書雪近來就不大好過,王府住進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