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了逗小孫子,弘晏在外提醒:“額娘,皇帝與諸王大臣還在暢春園候著。”
“知道了。”書雪放下顒忪囑咐丈夫,“你也累了,先在老九這歇歇腳,晚上讓他們都來小聚,明兒再給太太請安。”
雅爾江阿點頭答應:“好!”
書雪橫起性子連康熙都得退讓三分,眼前這些人能有什麼咒念,待眾人行禮後毫不客氣的斥責:“皇帝京郊遇刺,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等身為人臣,但知求恩不知報君,唯仗皇帝仁慈假尊行輩分恃寵嬌忴,莫非果真以為皇帝年幼可欺!”
文武大臣磕頭告罪:“奴才(臣等)不敢!”
書雪厲聲道:“莊親王,我予你一月期限,查不到主謀就給我摘了親王頂戴給聖祖皇帝守靈去,莊親王的帽子不用往後傳了!”
允祿汗流浹背:“奴才領旨。”
“你是聖祖的皇子,又是皇叔,上到親王皇孫,下至平頭百姓,我準你任意施為。”書雪緩了口氣說,“不說君臣,論年紀我都長你幾歲,別在我跟前倚老賣老,聖祖在位時我可買過博果鐸的賬?你走著瞧就是!”
允祿等人磕頭不斷,心下暗道:世宗憲皇帝一去,可把您給顯出來了。
弘曆還為允祿等大臣說情,書雪揚聲喝道:“人家欺負你們孤兒寡母,還在做夢呢!“
西山遇刺時的逆流規模絕非反清分子所能組織,明眼人都覺察出這是一股朝中反動勢力有預謀的顛覆行動,書雪讓允祿負責緝兇本身就是對宗室力量起了疑心。
書雪提示允祿:“著九門提督會同戶部、順天府按籍冊挨戶查訪京城人家,我聽說好幾個人被弘昍的海東青捎了臉面,帶著傷逃走的更不在少數,京城的藥鋪、四周的大夫都要問到,帶著嫌疑的一個不許放過!”
允祿摸一把汗:“奴才明白!”
書雪唯恐後院起火,晚上家宴前先審兒子:“弘曆在西山遇刺,你們哪個往裡攙和了,趕早的說!”
雅爾江阿大驚,下意識把視線放到永煥身上。
“老八!“弘昁神色有異,書雪先點他的名,“你管神機營,別跟我講沒有絲毫察覺。”
弘昁站起來:“兒子——兒子——”
書雪直直盯著弘昁:“履親王迄今無嗣,按家法是要從聖祖皇孫中過繼嗣子的,你如果覺得我和你阿瑪待你不夠盡心——”
弘昁慌忙跪下:“兒子並不敢生出不孝之心。”
書雪仰起臉:“禮部侍郎李琮大人受額娘簡拔,十年來兢兢業業未曾懈怠,此番因衛護你九弟死難,不揪出元兇,教我如何有臉見到李氏家人!”
弘昁小聲說:“弘——弘昌找過兒子,兒子並不曾答應的。”
書雪點點頭:“永煥!”
永煥的回答很簡潔:“兒子懶得理會他們!”
雅爾江阿眉頭一皺,書雪滿意地笑道:“那就好!”
大略審過一遍,全家開始用膳不提。
晚上歇在弘昍府中,雅爾江阿問道:“你覺得永謙——”
“我圈禁了他三年,現在看來怕是沒起到什麼作用。”雍正四年書雪謀劃廢君另立,彼時永謙和弘皙關係曖昧,其側室淩氏私命僕婦傳遞書信,書雪在前往保定前將其一房看管,照今晚形勢,夫妻不大相信永謙清白。
雅爾江阿十分頭疼:“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管不動了!”
“睡吧。”想到李琮,書雪極為傷感,“我明天還要去侍郎府致祭,冤孽!冤孽!”
照弘曆的想法是要給救駕有功的弘昍等人敘功的,書雪以“欲賞先懲”為由從中攔下,是以只賞李琮家人白銀千兩,待皇太主迴鑾後賜諡加封。李琮這個只有秀才功名的草根大吏偶然間得到固倫義孝文華公主賞識賜予七品頂戴協管廣州商行,一步步做到正二品侍郎,雖有永敘關照,其中艱辛不足勝道。
第二天,書雪帶永敘弘晏前往侍郎府弔唁,靈前追封李琮為太子太傅,諡“貞嘉”,冊其獨子為騎都尉,全家抬入漢軍鑲藍旗。
皇太主的威勢遠非乾隆皇帝可比,允祿不敢有絲毫怠慢,一月之期未到就查明神機營副將馬宋、指揮使藍衛原屬允禩家人,綢繆弒君志在答報舊主。
書雪拿著證物淡淡地問:“莊親王,你不會忘了孤是做什麼的吧?摸著腦袋想一想,孤是容易糊弄的?”
“太主——”允祿咬咬牙,“奴才查悉聖祖皇孫多與本案有渉,如果徹查,宗室難有寧日。”
書雪冷聲道:“對弘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