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穿著這身衣服行禮實在彆扭。”
書雪接過帕子擦了擦汗:“白龍魚服可是大忌,您也不怕有什麼閃失。”
康熙笑著調侃:“有你這樣的高手在,哪個能近朕的身?”
“永敘”書雪把兒子喚到跟前,“請你瑪法和諸位伯叔銀安殿奉茶,我換了衣服再過來。”
“得令!”永敘放下□□,近前向康熙比劃,“瑪法請!”
康熙父子明顯抽了抽嘴角,書雪自去更衣不提。
換了旗裝出來,書雪給康熙奉茶時笑道:“汗阿瑪要過來也該提前打聲招呼,臣媳半點兒準備都沒有。”
“原是到老三府上的,順路過來瞧瞧,不意你倒動起了全武行!”康熙放下碗蓋,“你叫朕打發走雅爾江阿就是為了圖這個便宜?”
“近來看多了話本演義,想著趙宋偏安一隅都出了楊門女將,我是實在不願被比下去,沙場是上不得了,好歹在自個兒家裡找找樂子。”書雪笑道,“您今日可是走運的很,昨兒個我還練飛刀呢,萬一不留神傷到您,我可是叫屈的機會都得不了!”
康熙大樂:”你是怪朕不行通傳就進了王府?朕冤的很,雅爾江阿走時叫朕看著你,你該怨到他頭上去。”
“他的事兒等囫圇回來再說。”書雪請示,“眼瞅著要晌午,您是賞臉在此用頓午膳再回呢還是著急回宮?”
“囫圇”二字讓皇子們感到身上涼颼颼的。
康熙想了想說:“朕自是不能白來一回。”
書雪揚聲吩咐:“傳水牌進來!”
外面管事早已預備著,奉了點菜的水牌進來,低頭跪在康熙跟前。
康熙隨手點了十來樣,管事剛要往太子跟前挪,書雪笑道:“汗阿瑪有我伺候,爺幾個先回吧。”
這道逐客令下的皇子們分外尷尬,康熙咳一聲:“戶部可短了你的俸祿,怎竟這般小氣?連頓便飯都不款待。”
書雪臉色一正:“我的皇舅,您在這兒用膳我還得個座兒,這幾位爺留下,豈不叫我站著立規矩?萬一我們爺回來問罪,您說我是冤也不冤?”
“嗯?”康熙笑道,“你還會怕他?”
“不怕他我犯得著將功夫撿起來?”書雪眉毛一揚,“哪天他老人家起了性子審起來,我可做不得穆家女能反手打回去。”
康熙笑道:“動不得朕的人也動不得你,這是朕的旨意,雅爾江阿必不敢違背。”
“謝主隆恩!”書雪忙跪下磕頭,疾聲指示管家、丫環,“快請爺們點菜,文房四寶伺候,汗阿瑪要寫旨!”
康熙十分無奈:“你是一環扣一環的把朕往裡套!這頓飯可吃的太貴了。”
胤礽幾個心道:我們寧願不吃這頓飯,您別給她畫旨成不成?
康熙是五十年鎮國天子,除了嬪妃,估計也就是寧壽宮老太太有資格戳他兩指頭,書雪得了這道聖旨,以後愈發能橫著走了。
書雪是注重享受的人,有時間單在飲食上下工夫,康熙吃的有滋有味:“你們府裡的廚子真真是好手藝!”
“那是自然”書雪回話時還腹誹著“四筷子”規矩,“川魯粵淮揚、閩浙湘徽幫,我們府裡八大菜系的廚子可比朝廷正三品的官俸拿錢多!”
拋去養廉銀與冰炭孝敬,正三品文官一年也就能得二百兩官俸,是以康熙並不意外,尚且感嘆:“世人都研究吃,天下也就太平了!”
書雪搖搖頭:“難啊!”
永敘忽然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康熙一愣:“是你教的?”
“沒教全!”書雪淡淡一笑,“他們要知道民間疾苦,但以如今的身份,講的太深也沒必要。”
康熙默然不語,良久方道:“張養浩的一句詞,真真是道盡了為君者的難處。”
皇子們摸不著頭腦,書雪卻心領神會:“汗阿瑪,難與不難您都做到了,憑著這一點兒就遠勝歷代帝王。”
“奧?”康熙望過來,“你倒說一說朕是怎麼做到的?”
“說出來似乎有辱汗阿瑪聖明。”書雪笑道,“我懂不懂都是不打緊的,太子爺悟不悟得出才重要!”
康熙果然考校胤礽:“那你就說說,為君者當以何術治百姓?”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自需以仁為本。”胤礽的回答中規中矩。
康熙眉頭微皺:“不要說這個,你只講自己該讓百姓如何。”
“這——”胤礽明顯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