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烏蘇氏擦擦眼淚,“我要倒下了,不止爺在九泉之下難以心安,連你們全意幫扶的好心都辜負了。”
太后對康親王一脈是比較關注的,在書雪進宮請安時難免落淚:“椿泰才二十多歲,這就沒了——”
書雪寬慰:“表哥沒了,留下孤兒寡母,以後還仗您和汗阿瑪護著。”
太后稍稍開懷:“我們再護著也有看不到的地方,知道你細心周到,雅爾江阿還管著宗人府,萬萬別委屈了他們母子。”
“您放心。”縱使太后不吩咐,烏蘇氏有了難處她也不能袖手旁觀。
“對了,我隱約記得你兄弟要和佟家姑娘要栓婚,如今眼瞅著秀女就進宮了,你們可有什麼章程沒有?”
書雪嘆口氣:“額娘且沒心思想這些,還得您和貴妃跟汗阿瑪提個醒兒,等指了婚,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即使太后不提,佟貴妃也把這事兒擱心頭放著,以書雪今時今日的地位加上護短性情,永保決計是金龜婿。
太后又問起永瑾,書雪笑道:“沒見過那般皮的孩子,睡著還好,醒了就四下抓撓,沒人搭理她就乾嚎,長大了指定不是省心的。”
“淘點兒好,孩子麼,活潑些是應該的。”太后囑咐書雪,“再等她大些就抱來給我瞧。”
書雪答應著,又過一刻方跪安出宮。
太后與書雪的顧慮並不多餘,椿泰還沒入葬,因馬棚走水引發的大火幾乎燒到銀安殿,崇安只受了些驚嚇,烏蘇氏驚怒不已,除加派人手巡視各處,杖斃了好幾個管事,兩三天工夫才安穩下來。
等到聖駕回鸞,康王府正式出殯,椿泰自小在宮裡讀書,康熙傷感之餘召見了崇安,親口許諾:“有朕在,一定不叫你母子受委屈。”
崇安三四歲的年紀,似懂不懂朝雅爾江阿看了一眼。
雅爾江阿忙道:“快給瑪法磕頭。”
崇安乖乖跪下朝康熙行大禮。
康熙命魏珠扶崇安起身,又道:“你是宗人府令,以後需多看顧康王府事。”
“嗻。”縱使老爺子不提,雅爾江阿照樣不能撒手旁觀,就像今兒,本來沒他什麼事兒,還是被媳婦兒攆著跟了來。
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椿泰的身份不可謂不高,即使如此,國家機器在少了這位大股東後依舊照常運轉,像書雪這樣的表親,所能做的也僅僅是照看烏蘇氏母子而已。
六月間大挑,永保的親事敲定,早已打過招呼的忠保也指了婚,雅爾江阿本性不改的把長於忠保的三個未婚異母弟都報了上去,康熙無奈,除雅布第九子揚桑阿是太福晉所出早已敲定人選,另指了頭等侍衛蘇伯裡之女瓜爾佳氏給雅布第八子理盛阿、護軍參領噶爾圖之女瓜爾佳氏給雅布第十子武格。這就是亂點鴛鴦了,雅爾江阿在弟弟的婚事上成功洩了私憤。
雅爾江阿討厭不聽話的異母弟甚於太福晉母子,在他看來太福晉一系與他的敵對是天然的,兩下死磕起來不管勝負都沒什麼好說的,諸如理盛阿、武格就更討厭了,他們的生母頂多是側福晉,沒少在雅布耳前吹風,雅爾江阿的心理很簡單:被繼母排擠掉爵位情有可原,人家好歹也是嫡妻嫡子,要因為不上臺面的側室折手,那還不得膈應死?基於此,他對庶弟們更不太有好臉色。
書雪無暇理會並不親近的小叔子,她現在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永保身上。
指婚的聖旨一下,太太很快起了給永保安排通房的主意,當然,這也遭到書雪的強烈反對。
太太和大部分貴婦抱著相同的心理:丈夫、女婿最好從一而終、兒子、孫子必須三妻四妾。
書雪是親閨女,跟太太說話不會拐彎抹角,提起此事後明確指出:“永保血氣未足,且不必想這些!”
太太不以為然:“他週歲都十五了,早已到了知人事兒的年紀。”
書雪可沒有身為出閣姑奶奶的自覺:“您給他安排了通房,萬一處的好,將來佟家女進門,是誰給誰下馬威呢?”
太太笑道:“永保哪裡就不懂事了,你兩個哥哥還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再者如果丫環不規矩,我自然做主打發她。”
書雪點出悖論:“他要不把您給的人放心上,那就無需安排,如果太放在心上,您又把她打發了,既傷永保的心,又讓他們夫妻有嫌隙,怎麼算都不是好事兒。”
太太一梗:“在男人眼裡,心在誰身上也不見得就能總守著誰。”
書雪無奈地把話挑明:“我的額娘,高門嫁女低門娶婦,您覺得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