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貝勒府上等著聽信的李煦正急得團團轉,見胤禩兄弟回府忙上前詢問:“八爺,主子可有訓示?”
胤禩搖搖頭:“被簡王福晉諫阻了,汗阿瑪沒拿定注意。”
李煦聽說是書雪作梗,暗地咬的牙根疼,腦海忽的一個激靈,憶起舊年的往事:“康熙四十四年,奴才曾查得前明永曆偽帝后裔下落與當日偽禁供奉張氏相干,聽聞張氏在簡王府任職,前番奴才上折密奏,主子並無明示,現在想來簡王福晉必然知曉內情。”
胤禟心中一動,冷聲叱道:“主子的事兒輪不到你拿來說口!”
胤禩若有所思,如今是嫡長爭位的緊要關頭,借勢削減簡王府的影響力未嘗不是上策。
待胤禟離開,胤禩留下李煦將事情原委細細問了一回,斟酌一番後添了三分把握,晚間留在書房靜心擬寫摺子,他沒指望皇帝老子把書雪如何,卻希望藉機減小太子一系的支援力量。
“爺,不好了!”奏章寫到一半,胤禩思路愈加清晰,不妨外頭丫鬟急慌慌的闖了進來,“爺,大阿哥發燒,您快去瞧瞧吧。”
胤禩一個趔趄;東斜西晃往後院衝去。
郭絡羅氏早已守在床前,胤禩劈頭就問:“弘旺怎麼了?底下奴才是怎麼伺候的!”
太醫何曾見過胤禩這般動怒,把完脈後戰戰兢兢回話:“臣慚愧,大阿哥出生時有些艱難,原本需要正經調理兩三年的,阿哥還小,臣的方子又不比先前用的對症,乍換之下難免有些妨礙。”
胤禩氣上心頭:“怎麼不用原來的方子!”
太醫有些尷尬,低下頭沒有說話。
郭絡羅氏哭道:“弘旺的藥都是先前那位張先生開的,如今——!”
胤禩一怔,緩緩地坐了下來,有氣無力地問:“弘旺的病險不險?”
太醫斟酌著答道:“雖無大礙,到底要受些罪,請恕臣直言,阿哥原先用的方子十分妥當,如一直用著,不消三年兩載阿哥便可與常人無異。”
胤禩嘆了口氣:“那就還用原來的方子就是了。”
太醫皺皺眉:“貝勒爺,先前的方子不是臣開的,用藥的火候臣是拿不準的,萬一——。”
胤禩十分心煩:“你先去給阿哥開方子吧。”
太醫躬身退了出去。
郭絡羅氏見胤禩情緒低落,不免上前寬慰:“爺,我親自去向簡王嫂謝罪,再把張先生請來就是了。”
胤禩苦笑著搖了搖頭:“晚了!張家和前明遺孤有涉,汗阿瑪要拿他家入獄刑訊,被簡王嫂阻了,老大執意誅殺這些遺臣遺孤,我怕汗阿瑪猜忌還為他幫了回場,今日把簡王嫂得罪死了。”
郭絡羅氏愕然:“爺,你好糊塗!簡王福晉是咱們能得罪的嗎?她雖然為弘旺出生時的事兒對貝勒府不假辭色,可到底沒撕破臉,又遣了張先生給弘旺療治不足,退回張先生已是咱們的私心,你怎麼還——”
胤禩擺擺手:“我也是沒法子。”
郭絡羅氏不好多嘴,因勸道:“為著弘旺,咱們還得求求簡王嫂,她是菩薩心腸,不會遷怒到孩子身上。”
胤禩十分無奈:“你去換衣服,趁沒宵禁今兒個就去。”
郭絡羅氏交代了管事幾句,自回臥房不提。
書雪似笑非笑打量著面露侷促的胤禩一眼,淡淡地說:“我是行了不少春風,獨獨在八賢王那兒不見請下一絲細雨,還是不費那個力氣的好。”
胤禩被說得面紅耳赤,只好拿弘旺說話:“還求王嫂顧念侄兒無辜。”
“行了!”書雪頗不耐煩,“無辜不無辜與我有何相干?八爺還是回去想想怎麼除去前明遺留的後患是正經,不必在我這兒浪費工夫。”
郭絡羅氏急了:“王嫂,弘旺是皇孫,求您看在汗阿瑪的面子上體恤他一次。”
書雪站起身,指著八福晉冷聲道:“你別拿大話壓我,天下百姓均是汗阿瑪的子民,我還能都體恤他們不成!當初我是痰迷了心竅,只當你們不是知書達理的人,如今倒得了升米恩鬥米仇的教訓,幾次三番不與你計較,莫非果真以為我能任你等欺凌嗎?”
一席話訓得夫妻二人無比尷尬,胤禩含糊搪塞:“王嫂的恩情胤禩夫妻是銘感五內的,只望日後銜環結草,報答您的恩德。”
“當不起!”書雪仍是板著臉,“當年本福晉奉旨歸還欠銀,貝勒爺助著莊王的威勢沒少在朝上給我們爺使絆子,八福晉的表弟欺辱本福晉的堂兄,又是八爺看著他下獄不聞不問,本福晉一時沒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