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一,書雪一早入宮向太后請安,太后拉著她絮絮叨叨說了半天話等雅爾江阿來接人時才放行。
親王儀仗本來已經夠拉風,兩個親王儀仗的排場就更不用提了。雅爾江阿將自己張揚的本質發揮到了極致,雖然本身和書雪坐一輛馬車,親王該用的東西一樣沒落,夫妻二人的車馬佔去了整條京街。
第一批入宿潭柘寺的命婦陸續起行,等書雪見過潭柘寺主持止安禪師,雅爾江阿也監督內務府管事安排好書雪等人的起居,該到的人也就會聚齊全了。
雖然是太皇太后的大法事,需要祈福的卻不是隻有這位老祖宗一人,譬如故去的孝康皇后、仁孝皇后、孝昭皇后、孝懿皇后甚至是溫僖貴妃與敏妃,都在祝禱之列,書雪的任務還是很大的。
止安禪師地位崇高,加上年長有德,與眾福晉夫人不需要避諱,便親自解說法事的過程。
“王妃,此次法事我們用得是圓滿之術,八十一天內您與眾位夫人需早晚誦經,連月不綴,其餘自有老衲安排。”
書雪點點頭,“有勞大師了。”
“不敢——不敢——”
說著話已經來到書雪等人下榻的別院,止安禪師宣一佛號,向眾人告辭,臨去又囑道:“若有什麼不便之處王妃儘可吩咐,老衲當全力而為。”
眾人頷首為禮,目送止安禪師離開。
書雪看了五福晉與七福晉一眼,轉頭吩咐道:“抱琴,出去傳我的話,此處為皇家寺院,讓他們小心在意,不要玷汙了佛門聖地。”
“是”
五福晉等人會意,依樣派人出去傳話。
命婦中書雪帶的人手最多,諸如五福晉等人只隨身帶了兩三個丫鬟,倒是佟府的三奶奶竟然前呼後擁有四個僕婦丫鬟隨身,想來也是隆科多怕愛妾受委屈的緣故。
午休過後,書雪召集眾人於後殿,開始在止安禪師的指導下派發佛經,命婦們或多或少都被分配了任務。
“眾位夫人,該做些什麼止安禪師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此次法事不僅是給昭聖太皇太后祝禱,也是為大清王朝、為皇舅和皇太后祈福,請大家勉力而為。”書雪心道,你們不過在這兒待十天,我可得熬兩個多月呢。
“領福晉訓誡。”除了皇子福晉,貴婦們俱是躬身聽命。
書雪看了止安禪師一眼,又補充道:“誦經祈福在於心誠二字,公事大禮外各位福晉夫人可自居於室,每人將手上的佛經繡完,到圓滿之日公進於禪師手中,禪師自有大用。卻要謹記,茲事體大,不得找他人替代,以免褻瀆神靈。”
“是”
以前聽過一個笑話,說京城的王府井大街掉下一塊磚,先後砸到五個人,其中一個是貝勒,三個是貝子,剩下一個是輔國公。現在看來此言不虛,如今到場的多為宗室,貝子以上誥命竟然有七八個,後面還有八批,數量之大讓人驚歎。
“你們如果還有什麼疑問馬上請教止安禪師,往後非行大禮不得隨意走動,吃穿用度自有僕婦安排,行止皆要注意避諱。”書雪覺得挺可樂的,自己怎麼變婆婆了。
“福晉。”末首的四兒夫人捧著佛經弱弱地上前問道,“福晉,妾——妾不懂國語。”
在場眾人一臉的鄙視,心中都有一個念頭:“這狐媚子連國語都不通,竟然能後宅獨寵,真不知道隆科多的腦袋被灌了什麼牌子的豆漿。
“既然如此就繡漢文的,心意到了就成。”書雪雖然對四兒好感全無,但作為命婦之首,不得不拿出大婦的氣度來,言辭儘量表現的溫和。
不過書雪很快知道自己錯了,四兒的戰鬥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強悍,一句話把貴婦們雷了個七葷八素:“福晉,妾——妾的漢字只是粗通,而且——而且妾身不會刺繡。”
“佟夫人,你怎麼說?”書雪轉頭看向鄂倫代夫人納喇氏。
納喇氏一邊意淫著給四兒上滿洲十大酷刑一邊回道:“全憑福晉做主。”
“皇太后祖母先有訓示,孝康皇后與孝懿皇后的好事一併要做,承恩公府是不能避開的,你們是一家的,就煩勞您抽空指點她一二吧。”書雪果斷把球踢了回去。雖然她暗示佟府派四兒過來原本就沒存什麼好意,可如非必要決計不願與她接觸,以免擾亂自己的是非觀。
“這——是。”納喇氏知道於情於理都躲不過去,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納喇氏也是典型的女強人,當年佟國綱與鄂倫代父子相殘,激烈到當爹的給外甥上書請誅逆子,把佟國綱之妻馬佳氏逼得幾度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