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能躲儘量躲避。只昨日主子又讓自己來傳遞東西,她不得不湊上來。
“主子讓我將這東西送你,裡邊是些許燕窩和裡衣料子,還有一些藥粉。”說著將藥粉用法向六月細細解說。
六月本不想拿這些東西,但看秋菊衷心為主的架勢,她不接就要賴在此處,只得接了過來。
秋菊猶豫片刻,開口道:“其實主子並不是壞人,只不過是從小沒人管教,做事有些隨心所欲罷了。”
六月冷笑,“主子做什麼都是對的,我並無不滿。你有你的野心,不用多言。”
秋菊搖頭,“我並無任何野心,這樣做只因主子當日救我一命罷了。我當年不過是元貴妃宮裡一小宮女,後來跟了齊太妃,被當年三王之亂連累,齊太妃滿宮抄斬。我有幸被主子遇到,才僥倖活命。主子是最念舊情之人,當真不是什麼壞人。主子難得喜歡一人,還盼你能好好服侍主子,讓主子開心才好。”
六月不語,只擺手讓秋菊離去。
她也仔細思索過自己將來。六皇子此人說是無賴,也並不全不可取。可兩人地位懸殊,她實在不想與人為妾。要是出去,若是被惡人惦記上,日子說不準更年難過,當真兩難。
也罷,這些都是後話,且等出宮那日再操心不遲。想通此關節,六月打起精神當差。
走到半路,陸續遇到同一服飾宮女,彼此點頭微笑,一同結伴去往楓園。按照嬤嬤昨日安排,各司其職開始當差。
“姐姐可真是,自己先過來,也不說叫上我一起。”蘇木和六月一起,今日都是近身服侍貴人飲食。
六月只當沒有聽見。這蘇木從昨天見到衣服就眼冒精光,今日一早更是早早起來梳妝打扮,說不準要出什麼么蛾子,她躲得遠遠才好。
六月第一次見宮外貴女,當真眼花繚亂。皇上喜好輝煌奢靡,整個大盛朝都跟風,貴女們無一不是高調裝扮,很有盛世之態。
說來皇上也很是會享受,在楓林之側,藉助胭脂河,開闢出左右兩片九轉溪流,供人做曲水流觴之遊戲。
左為男席,右為女席,中間隔有胭脂河,又有百花相伴,既男女分席,又隱隱相望,十分雅緻有趣。
只可惜,皇后打破常規,不是百花盛開的春季舉行宴會,景色就差了些許。好在有紅葉相伴,又有各色菊花盛開,也算難得好景緻。
六月並不知自己侍候之貴女為何身份,只見她頭梳飛仙髻,金色牡丹分心贊,身著正紅色寬袖長裙,金箔束腰,外罩金絲流彩衫,端是一派高調肆意、富麗堂皇,可見身份之高。
六月本是老老實實服侍,只見那貴女緩緩回頭,用一銀色湯匙抵著她下巴,嗤嗤笑道:“你就是六月?當真是一絕色美人。”
第22章 醉酒
六月心中一驚,她這種低賤身份,能得京城貴女垂憐一問,當真不是好事。
她微微屈膝,還算鎮定回答,“正是奴婢,小姐可是有吩咐?”
那盛裝女子用湯匙蕩了蕩六月下巴,直到盪出一絲紅印,才笑道:“哪裡有事,本姑娘就是喜歡美人,想向皇后討了你去,帶回去當個貼身大丫頭罷了。”
她右邊一女子回頭瞧了六月一眼笑道:“安姐姐果真好眼光,這女子長相確實不俗。不過,就是有那麼一點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再看她這胸,就知不是有腦之人。”
盛裝女子抿嘴一笑,“若是有腦子,能肖想不該想的?不過是仗著有那麼幾分妖豔姿色,就想飛上梧桐變鳳凰,當真可笑。”
兩人就六月相貌和身段好一番譏笑,毫不顧忌別人如何想。
言語譏諷算什麼,六月毫不放在心中。當了宮女多少年,早已習慣貴人的各種難纏。卑賤身份擺在那裡,除了受著,一絲都反駁不得。還好,貴女們多少好些面子,為了顯示溫柔嫻淑,不會當眾就打罵下人。
只是六月有些懷疑,她連麗水宮都少出,是如何惹到這些貴女?
那兩人看六月一副逆來順受模樣,深覺無趣。白長了一張妖孽臉,行事卻如此低調,也不知是哪裡就入了他的臉。
六月不知這兩人身份,旁人卻是皆知。這紅衣盛裝女子,正是定國公府二房嫡女安青茹安三小姐,是六皇子正經表妹。另一附和的粉衣女子乃皇后孃家錦繡候府三房嫡女許臨照許二小姐。
定國公府與錦繡候府關係並不算親密,甚至可以說私下是水火不容。但因安青茹母親和許照臨母親為堂姐妹,是以二人感情倒很是不錯,常常相聚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