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微啟,晏羅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輕輕地一點一點地撕開白絹。
“嘶…”扶風輕抽了一口氣,眉頭微蹙。
“很痛嗎?”少女慌了神,連忙朝扶風的手背上呼了一口熱氣。
“有一點兒。”其實這點傷痛對扶風而言又算得了什麼呢,不過看著少女一心為自己擔憂的模樣,扶風就是想讓少女多心疼一些。
傷口已經崩開了,血肉模糊的。少女的心顫了顫,眼睛又開始泛酸。端了一盆阿彌剛剛打來的熱水,晏羅用水沾溼了毛巾。
輕輕擦拭完傷口,晏羅似是想到了什麼。
“那個藥膏呢?”
扶風聞言從懷裡拿出了白瓷瓶,輕輕放在了少女的手心裡。晏羅低頭仔細替扶風擦著,白嫩的小手不敢施一點重力。
“傷口可不能再裂開了,再裂開的話,傷口就不易恢復了。”少女替扶風包紮著,嗓音嬌嬌軟軟的,杏眸半溼,還有著些許委屈。
“嗯。”依舊是輕輕的應聲,面上毫無波瀾,黑眸卻是又暗又沉。面前的少女又嬌又軟,明明自己受了委屈,這會兒還再擔心他的傷勢,扶風的喉結微滾,嗓子有點乾澀。
外面是冰寒的天地,屋內燒著碳火,偶有火星在木炭上跳動的嘎吱聲,空氣有些燥熱,一時無言,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曖昧起來。
“那個…時辰已經不早了。”少女軟聲,白嫩的臉頰紅通通的,秀氣的耳垂羞怯地發著燙。薄唇輕揚,扶風輕笑了一聲,嗓音清沉又暗啞,聽起來格外的撩撥心絃。
伸手捏了捏少女軟乎乎的小臉,男子嘴角的梨渦笑得盪漾。少女被捏的一臉懵,杏眸水漾,嬌唇微張,紅豔豔的,勾人慾吻。扶風的眸色暗了暗,捏著少女的臉逐漸變了力道,修長的指尖拂過少女秀氣的耳垂,少女微微一顫。
長指勾起少女耳邊的秀髮,俯身輕輕一吻,薄唇映在了少女白嫩的耳垂上,一觸即逝,蜻蜓點水的吻。
“公主早些歇息。”嗓音低沉,男子灼熱的氣息撲在了少女細嫩的玉頸上,絲絲縷縷,密密麻麻,少女顫了顫,驚慌抬眸,入眼便是扶風帶著灼意的黑眸。
耳垂驟然滾燙,那炙熱的灼意,簡直要將少女的小臉燒著,捂了捂發燙的臉,心跳聲越發急促起來。扶風抬眸淺笑,滿眼的溫柔,唇齒間似乎還有少女的甜香。
“我…我去歇息了!”說罷,晏羅便捂著小臉奔向了床榻,白嫩的小臉簡直如同煮熟了蝦子一般,紅到發燙。望著少女驚慌失措的模樣,扶風輕笑,薄唇微揚,狹長的黑眸彎成了一道月牙,眼底盡是笑意。
扶風出了偏殿,赫衍正在門外侯著,見扶風出來,面色一急。
“葉護,怎麼樣了,阿圖丹怎麼說?”
“他已經答應放了蒙勒。”
“他竟然答應了!?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赫衍一驚,一臉不可置信。
“阿圖丹此人城府頗深,我們必須小心行事才可。”扶風黑眸半眯,墨色的眼底一片陰鷙。
赫衍聞言,面色有些沉重。
“大殿上那一箭,難道是在試探你?”
扶風無言,阿圖丹眼睛實在毒辣,只一眼就瞧出晏羅在自己的心中非同常人,方才一箭不過是探探他的底線罷了。
“他有算計,自是惦記桑各的土地許久,如今這一搏,無非是想探出我的打算。”扶風冷聲道。
“那葉護作何打算?阿圖丹雖只為個小部首領,但其勢力卻不可小覷,若能為葉護所用,必能助大業所成。”
“若有所助,必然窮盡其力,若有異心,則必不能久留。”扶風眼神一銳,嗓音淡漠,字詞間帶著狠意。
“蒙勒明日返程,一旦再回桑各,我們必有一劫。”扶風沉聲。
“呵,那個廢物!正事不會,煽風點火倒是強的很,赤努邪本就對葉護心中存疑,這下子恐怕又要掀起什麼波瀾來。”赫衍嗤笑,不屑之意溢於言表。
“要的就是他的存疑,一旦生疑,便有嫌隙,一有嫌隙,便會生分。蒙勒為人心性浮躁,好大喜功,極端之下,誰又能想到他敢做出什麼?”眸色微斂,扶風嘴角浮現一抹冰冷的弧度。
“葉護的意思是…”
“回去吧。”扶風輕聲,轉身看了眼晏羅屋裡還未滅的燭火,語氣淡漠,黑眸裡有一絲柔色。
踏雪而歸,留下一地的沉寂。
翌日一早,蒙勒返程,看到扶風的那一瞬間,面色頓時不好起來。扶風但笑不語,眉眼清雋,一副無害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