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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之舟一個人,也是冷清。
他的確喜歡清淨。但是到了月圓之夜,難免孤寂感。
陳璟家裡人也少,正好,大家結伴。
“也好。”李八郎道。
於是,他們先折到了玉河巷。
兄弟倆頭髮都有點溼漉漉的,衣裳也散發著汗味。楊之舟蹙了蹙鼻子,問:“去哪裡廝混了?”
“去打馬球了。”陳璟笑道,把節禮放下。“給您過中秋的。”
楊之舟點點頭。
“。。。。。。明日夜裡賞月,要不要去七彎巷?我們家地方小,人不多,不擁擠。卻是其樂融融。”陳璟道。
楊之舟笑笑。搖頭道:“不了,我明日夜裡,要請客賞月。”
“啊?”李八郎驚疑出聲。
他實在沒想到,居然有人能有榮幸被楊之舟請。
而後,他又覺得唐突,自己咳了咳,想遮掩過去。
楊之舟已經聽到了。他笑了笑,對李八郎道:“金縣令算是我的門生了。明日單獨請他。喝酒賞月,不枉師徒一場。讓他儘儘孝。”
李八郎很聰明,他立馬就知道了楊之舟的用意。
這是替陳璟善後呢。
李八郎看了眼陳璟。
上次在明州的事,陳璟自己是不好善後的,這就需要楊之舟出面。雖然是舉手之勞,也是楊之舟對陳璟的恩情。
“老先生,多謝您了。”陳璟感激道。
“我請我的學生吃酒,用你道什麼謝?”楊之舟佯怒,“這幾日,我在河邊散步,總有人偷窺。我不請他吃一回酒,我也難安身啊。”
話雖如此,主要還是替陳璟善後。
陳璟機敏,他能明白。
楊之舟不想聽感激的話,於是不等陳璟再開口,繼續道:“。。。。。。你們馬球打得好?”
他把話題,拉回到了馬球上。
“我不太好,八哥的馬球打得好。”陳璟笑道,“老先生,您也喜好馬球?”
楊之舟笑了笑,沒有回答陳璟的話,而是看了眼李八郎,問他:“你往後是要念書考功名?”
這話題很跳躍。
李八郎認真聽楊之舟講話,還是愣了下,呆呆點頭道:“是。。。。。。是啊。”
“。。。。。。不錯。”楊之舟輕笑,“好好唸書,馬球也別荒廢了。京裡最盛馬球。逢年過節,朝中休沐的時候,官家也會看馬球,甚至叫大臣們競賽給他瞧。內廷有專門的馬球場,有三處。
官傢俬下里,也要和身邊親近的人玩幾回。我是腿腳老了,要不然我也要學學的。官家所好者,必然有趣。”
李八郎怔住了。
這話,已經算是明確指點了。
“是,是!”李八郎連聲答應著。
“唸書還是正途!”楊之舟繼續道,“考不上,連京裡都進不去,官家的面也見不著,會馬球又有何用?不要捨本逐末。”
“是!”李八郎猛然站起來,深深給楊之舟鞠了躬,“多謝老先生教誨。”
“孺子可教。”楊之舟笑,“你肯上進,這很好。像央及,他便只想做個郎中,胸無大志,老夫教他也無用的。。。。。。”
陳璟笑起來。
“央及想解蒼生病痛之苦,他才是真正的大志。”李八郎恭維陳璟。
楊之舟也笑了笑。
兄弟倆一身臭汗味,楊之舟沒有挽留他們,讓他們趕緊回去更衣。
當天回到家,李八郎用了晚膳之後,秉燭看書,一直到子時末。
他似乎受了很大的鼓勵,更加勤奮。
李氏夜裡醒了幾次,見李八郎屋子裡燈一直亮著,早膳的時候,她問李八郎:“昨夜什麼事,熬到半夜不睡?”
“看書。”李八郎埋頭吃飯,吃完又要回去看書。
他骨碌碌吃了幾塊綠豆糕,喝了一碗米粥,起身鑽回他的耳房了。
李氏都愣住了,問陳璟:“他。。。。。。他沒事吧?你們昨日又闖禍了?”
“沒有。”陳璟笑道。“八哥他說,來望縣就是靜心念書的。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念得稀裡糊塗的。故而往後要努力。”
李氏將信將疑。
到了半下午,倏然有人敲門。
陳璟去開門。
是個青衣小廝。
“。。。。。。我家少爺請李家官人說話。”小廝道。
陳璟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