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孟燕居,走了出去,把這裡交給了陳璟和郎中們。張氏雖然為人強勢,卻懂得輕重,郎中們心裡都明白。
陳璟上前,叫人把邢文定攙扶起來。
邢文定疼了快一天,已經奄奄一息,睡著了。
下人攙扶他坐起來,他就醒了。只是眼皮沒有力氣睜開,他闔著眼,忍著那疼痛。他真的疼得麻木了。他的手臂,發涼,十指已經僵硬。
坐定之後,他難得睜了下眼睛,看了眼陳璟。邢文定只感覺面熟,已經記不起陳璟就是昨日打他的人。
他和陳璟也沒有深仇大恨,只是時常聽孟燕居說起陳璟和陳七。
故而他看到陳璟,心裡不滿,身邊沒有東西,就脫了鞋子砸陳璟。
陳璟長什麼樣子,他都沒有看清。
“要怎麼接?”倪大夫問陳璟。
倪大夫想了很久,仍是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陳璟叫倪大夫和龔至離上前,幫個忙。
陳璟抬起邢文定的左邊胳膊。因為徐逸接骨,導致支骨全脫位,肩頭已經翹起一塊,疼得最厲害。
“龔大夫,把病家的胳膊託直、託平,不要放下。”陳璟吩咐道,“倪大夫,您扶住他的另一條胳膊,我這就要動手了。”
龔至離和倪大夫都點頭答應。
兩人一個託著左臂,一個扶住右臂,目不轉睛看著陳璟;其他的大夫,也全部擠到了床前,仔細盯著陳璟的手法。
陳璟的左手,先按在邢文定凸起的支骨上,拇指在肩後,其餘四指在肩前方扣住傷側關節;他的右手,拇指同樣在肩後,四指拿住傷骱。
他的手法,也沒什麼驚奇的。
只是,他兩隻手,同時拿住了兩個傷位,似乎力道不足。
“一隻手接骨嗎?”龔至離心裡微愣。
卻見陳璟深吸一口氣,微微用力。接著,就是清脆的咯噔聲,骨頭接上了。
兩處傷位,一齊接上。
大夫們頓時就驚住了。
他們沉默良久。
“。。。。。。原來靠的不僅僅是技巧,還有力道。陳央及雙手兩處傷骨,需得力道恰到好處,才能接得如此順利。”龔至離讚歎道,“若有技巧。沒有力道,肯定會到處另一處脫位;若只有蠻力,沒有這手法。也接不到如此好處。”
龔至離的見識,其他郎中也有。
“哪怕看見了手法,也學不會。這套手法,主要靠力道。”倪大夫則想,“這孩子,學得雜又精,真是奇才。。。。。。”
陳璟沒等他們反應。轉而照相同的方法,把邢文定另一條胳膊接上了。
他的手,力氣驚人。故而兩處半脫位、一處全下掉的傷,他同時接上。他造成的這種脫臼,如果不能一同接上,就會很危險。
因為不管接上哪一處。都會導致另一處脫位。
放眼整個兩浙路。的確沒有大夫又擅長醫術,又擅長武藝的。
他沒有吹牛。
除了他,這傷旁人接不好。
邢文定也睜開了眼。
他似乎沒有感覺到痛,胳膊就接上了。他的十指,他已經能感覺到了。邢文定大喜,看了幾眼陳璟。
他仍是沒記起陳璟是誰。
“倪大夫,您經驗老道,等會兒固定了胳膊之後。您每日都給邢官人揉、捻胳膊,舒緩筋骨。能好得快些。”陳璟又道。
以後,倪大夫每日都要來。
邢家的大夫,是有好處的,至少診金不會少。倪大夫常在邢家行走,這個功勞和好處,要分給他。
倪大夫聽得明白,心裡感激陳璟厚道,沒有踢開他,道:“是了。”
“這。。。。。。這就好了?”邢父上前問,又驚又喜。
“爹,我手指能動了。”邢文定高興極了,對他父親道。他因為哭得太久,說話聲音也是嘶啞,反而有種格外的委屈。
邢父確定是接上了,歡喜不已,感動道:“真是神醫,真是神醫。”
他已經不計較陳璟卸了邢文定胳膊之事了。
老好人的心思,是很純善的。
“以後要靜養兩個月。”陳璟又道,“倪大夫每日來揉捻筋骨,會好得更快。”
“謹記了。”邢父道。
“多謝神醫。”邢文定也說。
其他大夫們也鬆了口氣,紛紛贊說陳璟好手藝。
劉苓生站在人群后面,冷冷出聲:“真是好手藝啊。這胳膊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