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有兩名護院守著,於是也都散了。
“東家還在屋子裡。”清筠對朱鶴道。
她現在和朱鶴他們一樣,喊陳璟叫“東家”,她覺得這樣更尊重陳璟,比二爺還要體面。
大家都散了,清筠不知道她該不該回去。可是陳璟還在屋子裡,讓她擔心不已,怕秦家的人欺負他。
“喊一聲?”朱鶴也不知怎麼辦。
“嗯。”清筠點點頭,然後在門口,拔高了聲音,“東家,您回不回?夜深了。。。。。。。”
陳璟就從屋子裡出來。
開啟了門,一股子令人作嘔的臭氣也飄出來。
朱鶴微微撇開頭。
“你們先回吧,我看他們要不要幫忙。”陳璟出來,對朱鶴和清筠道,“一會兒我就回去,你們早點睡,不用等我,明早還要趕路。”
清筠猶不放心。
朱鶴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東家,他們宗德堂的老先生,醫術好得很,都夠給官家看病了,不少您一個。咱們明天還要趕路,東家也該早些回去歇了。”朱鶴道。
在路途上,各人自掃門前雪,最好少管閒事,要不然會平添禍端。
陳璟已經管了一件,把客棧掌櫃弄走了,沒必要繼續管。
如果生病的是普通百姓,朱鶴也不說這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豈有遇到病人不救的?
但是對方是宗德堂。
朱鶴覺得,宗德堂的先生,醫術遠在陳璟之上,陳璟在此已經不能幫什麼忙了。
“我方才睡了一覺,現在不困。”陳璟笑道。“朱掌櫃先回去吧。”
他不等朱鶴回答,又進了屋子。
“唉。。。。。。”朱鶴嘆了口氣。
這東家,倒熱心得很。
“姑娘。咱們回吧。”朱鶴勸不動陳璟,也不好站在這門口,就對清筠道。
清筠點點頭,兩人下樓去了。
——*——*——
陳璟又進了屋子,令秦九頗為意外。
“你還不走?”秦九對這人沒羞沒恥的賴在這裡很是不快,輕蔑的眼神從陳璟臉上掠過,翻了個白眼。
“小九!”秦六低聲呵斥弟弟。“不可對陳公子無禮!你在這裡也幫不上忙,不如先回房。。。。。。”
秦九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要趕陳璟走,不成想最後他哥哥反而要趕他走。
沒面子啊!
現在出去。就真是讓陳璟看扁了,覺得秦九在秦家沒有地位。
“蘇泰還病著呢。”秦九不走,立在一旁。
憑什麼聽你的,秦九心想。你又不是長輩。
秦六和秦九。並不是親兄弟,而是堂兄弟。秦九尊重秦六是兄長,才處處聽他的。現在,秦六要害得秦九丟臉,秦九就懶得理會他。
秦六又看了他一眼。
秦九卻假裝看風景。
“。。。。。。他已經昏迷有些時辰了吧?”陳璟沒有理會秦家兄弟倆,而是問兩位先生。
這兩位先生,一位姓吳,一位姓班。
吳先生脾氣火爆些。方才在門口同掌櫃的爭吵。
班先生口中木訥,言語不多。不會與人紅臉,故而他一直在屋子裡,照料蘇泰。
蘇泰只是昏迷,沒有休克。假如是休克,現在應該渾身逆冷。不是休克,就不那麼危急。
但是再不醒,也是很危險的。
“快半刻了。”吳先生道,語氣很少焦急。
那個客棧掌櫃這麼一鬧,又耽誤了給蘇泰治病。
“他是溼熱蘊結大腸,導致氣血不行,膿血下迫大腸的痢疾。痢疾發作七八天,真陰大傷,故而清竅閉塞,六脈細弱得幾乎觸控不到,呼吸也微弱,唯獨跌陽脈大而有力,故而還有救。”陳璟道,“但是不能任由他繼續高燒昏迷,應該弄醒他。”
這話一說,屋子裡的四個人,都驚愕看著陳璟。
秦六想:“這位陳公子,能這麼精準說出蘇泰的病情,足見他也會醫術。如此最好了,多個人商量,也許救蘇泰一命。”
秦九則想:“裝模作樣的,也不知道說得對不對,唬人的本事倒是有的。”他自己不擅長醫術,蘇泰的病,他是看不準的,故而不能判斷陳璟話裡的價值。
吳先生和班先生所想的,跟秦六所想差不多。
他們既驚奇陳璟有醫術,又幸運多個懂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