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也沒有信心。
一旦沒有信心,這病就難治了。
所以,只要能確診,徐逸都會很確定的告訴病家,應該如何醫治,讓病家覺得他胸有成竹,這病十拿九穩,病家的心也定了,病也好得快。
憑藉這個技巧,徐逸在望縣名氣最盛。
“……麻杏石甘湯,吃上三劑,這腹瀉就能止住。”徐逸見陳家眾人眼底還有點不相信,又保證道。
麻杏石甘湯是辛涼宣洩,清肺平喘的。只要把肺熱去了,肺熱不再下迫大腸,大腸暴洩也能止住。
這味藥,有點險峻呢。
“既如此,全仗徐大夫妙手回春了。”陳家二老爺道。
他也不懂醫理,不知該說什麼。病總是要治的,不能任由老三這樣啊。
“不妥!”陳家二老爺身後,突然傳來清脆的一聲。因為在二老爺正身後,二老爺不防備,差點唬了一跳。
大家都循聲望去。
說話的,是陳璟。
陳七頓時就精神了。
不妥。
這小子居然說不妥!
你懂什麼醫理藥理,居然在老大夫面前說不妥!
“這位……”徐逸常在陳家行走,陳家大部分的老爺少爺,他都認識的。陳璟站在陳家眾人當眾,應該是個主子,但是徐逸沒見過他,一時間也懵了下。
“這是陳璟陳央及,七彎巷那邊的,他哥哥可是個舉人老爺。”陳七忙跳出來,笑著解釋道,“徐大夫不認識他?”
因為朝廷取士少,所以科考特別難。
陳璟的哥哥中了舉人,是很醒目的,望縣無人不知。當然,陳璟的哥哥春闈落第,然後音訊全無,望縣同樣無人不知。他們私下裡猜測,陳璟的哥哥是想不開,尋死了。
“原來是央及少爺。”徐逸道。
陳璟不參與旌忠巷的排行,徐逸也不知該稱呼他為幾少爺,只得直呼了他的名字。
“徐大夫,二叔,你們不知道吧,央及是學過醫書的。”陳七上前,一把將陳璟從二老爺身後拉了出來,“他方才還跟我說,他的醫術,整個望縣,甚至整個兩浙路,都無人能及。”
“呵……”人群裡不知是誰在嗤笑。
這種話都敢說,臉皮怎麼這樣厚呢?
陳家二老爺蹙蹙眉頭,心想七彎巷那邊的孩子,果然是沒人教嗎,怎麼如此狂妄?
丟陳氏的臉!
“是不是,央及?”陳七造謠完,還問陳璟。
陳璟笑笑,道:“差不多吧……”
“哈……”陳七幾乎笑出聲。
真是不要臉啊,給你築個高臺,你還真敢爬上去,等會兒下得來嗎?
徐逸大夫臉上就浮起幾分不快。年輕人不懂事,口出狂言,總叫人不喜。徐逸是大夫,被一個小孩子說不如他,心裡自然不舒服。
“哎喲!”床上的三叔,又腹痛如絞,控制不住了,想要去如廁。但是他頭暈眼花,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爬起來了。
他的兒子陳琳連忙把父親抱去如廁。
陳三老爺每隔一刻鐘就要去通洩一番,痛苦萬分。
這次傾洩的,仍是水一樣的東西。
等三叔如廁回來,徐逸和陳璟就徹底槓上了。
陳七又在一旁煽風點火,想讓陳璟和徐逸鬥一鬥。看陳七的樣子,是想幫陳璟博得世人的認可。
其實,他是把陳璟推到火架上。
“旁的不說,光說我三叔那脈象,脈微欲絕,脈息幾乎快摸不到了,只剩下最後一口陽氣,您不給他暖中回陽,反而給他麻杏石甘湯這種清洩的藥。這一碗藥下去,我三叔最後一口陽氣也要斷了,華佗再世也無能為力。”陳璟對徐逸道。
說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嘛。
陳七在一旁聽了,心裡頓了下:這小子不會真的通醫術吧?
不可能不可能,他才多大啊?沒聽說過醫術也能無師自通的。這小子從來沒有拜過師,以前一直在族學裡念死書,是個書呆子,這點陳七知道。
他肯定是胡說八道,陳七心想。
想到這裡,陳七更加高興了。
他今天,就要讓陳璟在陳氏眾人面前,丟盡顏面,從此旌忠巷陳氏,禁止陳璟入內,就像祖父不准他陳七去七彎巷一樣。
哼,我不能去你家,你也別想來我家,這樣才公平。
我今日就要毀了你!
陳七心裡這樣想著,就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