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喝酒說話,沒完沒了的,龔大夫臉色就不太好看,打斷陳七和黃蘭卿閒話,問:“幾位郎君,到底幾時瞧病?”
龔大夫叫龔至離,是明州數得上名號的大夫,家傳醫學。這幾日,望縣總有些才子或者富家公子去明州請郎中,不知何事。
有人請到龔至離跟前。
龔至離沒有理會。
直到黃蘭卿出了大價錢,龔至離才微微心動。等到了望縣,發現只是給個小姐瞧病,龔至離心裡添了幾層不快。
他自己也吃花酒,卻瞧不上望縣的青|樓,覺得跌了份。
在明州,他都是給有頭有臉的老爺太太姑娘們瞧病的。
給小姐瞧病也罷,居然讓他等候了半個時辰;等這位姓陳的郎君到了之後,他們三人竟只顧閒聊,仍是不提看病之事。
龔至離恃才傲物,心裡不快再也按捺不住,只得問了。
“這個。。。。。。。”黃蘭卿看出龔至離不快,賠笑道,“龔大夫別急啊,來,吃酒!”黃蘭卿也沒譜,方才丫鬟來傳了婉孃的意思,等著給惜文看病的大夫不少,估計今天輪不到他們。
這位龔大夫還不知惜文姑娘多麼金貴。
黃蘭卿自己給龔至離斟酒。
黃公子斟酒,龔至離只得吃了。
“是啊,什麼時候輪到咱們啊?”陳七也嘀咕。
他是最想見惜文的。
黃蘭卿和孫世一連連給他使眼色,讓他別抱怨。陳七一抱怨,龔大夫心裡就更等不及了。得罪了龔大夫,他轉身一走,他們拿什麼見惜文姑娘啊?
“陳末人,許久不見啊。”虛掩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俊朗公子站在門口,他冠玉粉面,男生女相,笑呵呵對陳七道。
他在門口聽到屋子裡說話的聲音,又知道這是陳七常來的房間,就直接推開了門。
他一點也不尊重陳七,是敵非友,陳璟心裡這樣判斷。
那人身後,也跟著幾人,個個錦衣華服。
陳七正好好吃酒聽曲兒,突然這房門被推開,心裡頗為不喜。待看清了門口說話的人,陳七一臉敢怒不敢言,恨恨說了句:“幸會!”
然後就給孫世一使眼色,讓孫世一去關門,不想和這幾位少年公子打交道。
陳璟看著好奇。
原來也有陳七忌憚的人啊。
“既是幸會,請我吃一杯酒吧。”那少年公子哈哈一笑,輕攏摺扇,已經不請自入。
他的跟班總共五人,跟著也進來,其中還有位老者,應該也是大夫。
這位公子也是來給惜文治病的。。。。。。
屋子頓時就擁擠不堪。
這是妓|女如闌的閨閣。如闌姿色中上等,也算個嫵媚撩人的,只是她琴藝才學實在普通,那些稍有品位的公子,是不願意捧她的。
名妓,要色藝雙全。
連陳七也是追惜文姑娘不得,退而求其次,常年在如闌房裡廝混。
如闌很有自知之明,故而陳七等人進來,如闌行禮之後就一直默默撫琴,並未多言。
她這一點,讓陳七喜歡。
“孟少爺,小閣地方擁擠。陳少爺先來,總得有個先來後到之分,恕如闌招待不周,下次再請孟少爺吃酒聽曲兒。”如闌見屋子裡氣氛有點僵,最終停了琴,上前斡旋。
要是打起來,得罪了兩邊的客人,如闌也要受責罰。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