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現在西側殿都是咱們的,待會兒有空就把旁邊的角房收拾出來,以後你同晴畫兩個一起住那。”
說起這個,付巧言沉吟片刻,還是又補了一句:“晴畫比你年紀大,也早伺候我一年多,所以我才讓她當了大宮人,以後我要是還能再走一步,下一個大宮人便是你。”
“只要你們忠心於我,我不會虧待你們。”
晴書的小圓臉激動得紅撲撲,看上去彷彿熟透了的蘋果,泛著甜蜜的光澤:“諾,小主放心便是了。”
多了一個人,晴畫的工作頓時就沒那麼繁忙了。
現在是晴書取飯取水,晴畫就管付巧言的衣裳頭面,晚上也是兩個人輪換著守夜,日子一下子就規律了。
多了書,也多了筆墨紙硯,付巧言就給自己訂了個章程,每天練多久字,看幾章書,繡多少花紋,一條一件都記在上面。
按著章程過日子,果然就豐富起來。
且不說長春宮裡新封的付選侍日子過得多紅火,隔了一條宮道的乾元宮太極殿,榮錦棠正在批改奏摺。
大越文官是由科舉而出,八股和策論能力都十分了得,別的科類雖然種類繁多,但八股和策論俱要考評,只分數不用太高而已。
這也就導致文官們寫上來的奏摺囉嗦滿篇,恨不得把一日三餐都描述一遍,最後才說賀喜皇上早稻豐收。
榮錦棠無法放政於內閣,哪怕內閣的條子寫得再細緻,他也要核對一遍看看。
且他也是才開始理政,許多政務拿捏不準,來回揣測下更是耗費精神。這也就導致登基以來他人是高了,卻也累的瘦了。
好皇帝不好當。
榮錦棠這會兒已經伏案一個時辰了,跟在他身邊的張德寶忙提醒:“陛下,該歇歇了。”
直到把手中的那份奏摺批完,榮錦棠才緩緩站起身,慢悠悠在書房裡打五禽戲。
“最近宮裡頭有什麼事兒?”
張德寶從小同他一起長大,現在是他身邊的大伴,年級雖剛剛弱冠,手腕卻不低。
寧城是太監,管著整個長信宮,張德寶管的就是乾元宮了,也可以說張德寶主要是盯著後宮的。
“陛下,最近靖太貴妃又去找娘娘們了,最後走的時候據說是臉色不太好的。”
先帝遺詔把成年的皇子全都封了,還把他們的母親也都封了,只叫他們都去封地。面上是關懷兒子,實際上是不讓他們留在京中給榮錦棠添亂。
唯一在外的就是靖王,因當時他正好在封地,就一直沒有回京。
應該說是榮錦棠沒有允許他回來。
靖太貴妃如今跟其他妃子們一起住在後面的慈安宮,心裡十分不痛快,沒事就去淑太貴妃那找茬。
反正幾十年了蘇蔓一直是這性子,哪怕淑太貴妃跟太后一起住在慈寧宮,她也照去不誤。
無論是太后還是淑太貴妃,誰都不能攔住她。
她一沒被先帝貶斥,二沒有被奪封號,三長子是親王,任誰都不能不給她臉面。
榮錦棠一聽,臉上就不太好看了。
張德寶趕緊說:“付選侍那裡進了個宮女,是娘娘特地囑咐的。”
上回付巧言侍寢的時候,榮錦棠就從她言語間感受出些許對母親的親近,那時候他還多少有些不痛快,覺得她對母親比自己還關心,只沒想到母親對她也是很上心的。
想到這裡,榮錦棠立刻吩咐:“去母親那裡走一趟。”
張德寶忙去安排步輦,一行人浩浩蕩蕩就往慈寧宮行去。
要去慈寧宮看望母親,就必須要先去拜見太后,榮錦棠同王太后並沒有特別多的矛盾,短時間內還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感人場景。
先帝駕崩以後,王太后一改往日奢華富麗的喜好,如今的她日日都是素服玉簪,簡單得很。
“母后近日如何?身體可還康健?”榮錦棠照例開場。
王太后住慈寧宮前殿,這裡佈置的也素淨許多,只見人的小茶室溫馨多彩一些,也就幾個年幼的皇子公主來請安時才開這裡。
她端坐在主位上,面容有些疲憊,原本莊嚴威儀的面容也被哀傷取代,看上去比以前衰老不少。
“我這裡都好,皇兒不用惦記,只瞧著比前些日子瘦了些,平日裡要多多休息不要太用功了。”王太后聲音依舊平緩,比以前要溫和許多。
榮錦棠點了點頭,見她面色實在不好,心裡也是有些擔憂的。
沒有她坐在這裡,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