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及以下數十名軍將被擒。
被拘於中軍的義兒軍都指揮使劉守光被亂軍擁立為主,帶領亂軍向匆忙由范陽趕至的劉守文義昌軍、李承約鹽池兵發動突襲,雙方黑夜中亂戰至天明,義昌軍節度使劉守文陣斬于軍前,鹽池守捉使李承約率殘兵不知所蹤。
天明之後,劉知溫再次獻計,劉守光帶領亂軍奔襲范陽,亂軍詐開城門後一擁而入,猝不及防的高氏兄弟、王思同等只帶寥寥親衛出城而逃,媯州山後子弟、銀葫蘆都等諸軍請降,為劉守光收編。
十月三日,劉守光放棄范陽——大安山防線,撤回幽州。
劉仁恭被拘於內宅之中,劉守光仿光化三年長安之變,以鐵汁封門,只留一個送食的小孔。
劉守光本欲將周知裕一同斬殺,通判郭炳呈在一旁苦苦相勸,劉守光大怒,想要將郭炳呈拿下,郭炳呈哀求道:“衙內欲斬周將軍,卻奈關外何?”
劉知溫醒悟,隨即向劉守光附耳分說了幾句,於是劉守光這才放過周知裕,只是將其打入囚牢。
十月十日,劉知溫、趙霸、趙敬、劉雁朗、胡令珪、張景紹等幽州軍將擁立劉守光為盧龍節度留後,同時向東平王朱全忠發出降書,言稱歸附。
朱全忠於是向朝廷保奏劉守光為盧龍軍節度使,趙霸為義昌軍節度使。趙敬兼檀州刺史、兵馬使,加金吾衛大將軍,劉知溫加侍中。自此,河北大地為宣武軍所有。
劉守光欲剷除幽州城內高氏、王氏、李氏等大族,再次為劉知溫所阻。
“謙誠,你當日不也言道,咱們盧龍就是因為內耗過甚、軍頭林立,才使得事權不得專一,牽扯太過羈縻,故此無法力敵宣武、河東諸藩麼?怎的如今又來勸某?”劉守光對這位一力扶持自己上位的節度判官信任有加,但此刻卻對他的勸解感到疑惑。
光化二年南征魏博慘敗之後,盧龍內部各大軍頭勢力受到了嚴重削弱,當時劉守光受命組建義兒軍,劉知溫也成為了文官之首、節度判官。兩位新貴都看到了藩鎮內部軍將世家把持權勢這一根本弱點,當即一拍即合,趁機拿出了詳細的整軍方案,旨在消除盧龍軍延續百年之舊有體系所帶來的痼疾,重新整理氣象,樹立節度府權威,確保劉氏的長久基業。
周知裕和李誠中就是在這種形勢下被髮配到了邊關平州的。
但這一整軍計劃遭致各大軍頭的強烈抵制,歷任瀛州、平州、儒州等刺史兼兵馬使的王敬柔,前平州刺史、太子少師李君操,前節度府兵馬從事、御史中丞趙珽、前盧臺軍使趙元德等盧龍軍巨頭都紛紛反對,已故的幽燕第一名將——白馬銀槍高思繼遺孀高劉氏甚至直接打到節堂之上,率領一幫婦孺佔據了盧龍十三州最高權力中樞之地整整一天,鬧了一出天大的笑話。
隨著北地契丹人的頻頻寇邊,大帥劉仁恭在內外交迫之下,只能聽任這一整軍計劃流產,令劉守光和劉知溫扼腕嘆息不已。
此刻劉守光成為了盧龍留後,手掌大權,朱全忠保舉他為盧龍節度使的奏本也已經上路,他當然想重新拾起當年的計劃,消除內部隱患,確保兵權、事權之統一。而且劉守光這一次想要做得更深一步,他打算直接將高氏、王氏、李氏這三大族連根拔除!
劉知溫道:“大帥,此一時彼一時也!”
劉守光哈哈一笑,他意氣風發道:“當然是此一時彼一時!李氏所掌的鹽池兵已被擊破,高氏的山後子弟和王氏的銀葫蘆都也被咱們收入囊中,趙敬和趙霸又站在咱們一邊,此刻做起來自然更容易一些,當然,咱們做起來就必須要更徹底一些!”
但劉知溫所說的卻和劉守光所理解的不同,他搖搖頭道:“三氏之兵已為大帥剪除,此刻當然是虛弱之極,但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是以為三氏僅憑兵權便能屹立幽燕不倒,便謬之極矣!某觀此等大族,于軍中糾葛極深,威望素著,親友子弟遍及各軍,影響深遠。大帥初登高位,正是穩固之時,若是驟然發難,恐將士們不服啊!此等大族,只可徐徐圖之,非數年之功不能消弭,大帥切記!”
一席話說得劉守光不禁眉頭緊鎖。
劉知溫又道:“如今趙氏二族雖為大帥之鼎力,但若無高、王、李等大氏牽制,某恐大帥將來更無法駕馭。”
如果說剛才的勸告只是停留在就事論事的層面上,那麼這句話就可以說是充分包含了權謀的味道,作為盧龍軍的最高掌權者,劉知溫開始教導劉守光怎樣學會做一個上位者。在劉知溫的想法裡,兵權已經盡數掌握在手,其實已經在很大程度上達成了兵權、事權的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