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光似有所悟:“你是說……”
劉知溫道:“關外草原廣袤,咱們戰馬缺失,若是在草原上和營州軍相爭,極易處於劣勢,所以首要需讓營州軍入關。只要李小兒入關,咱們聯絡薊州兵和霸都騎,義兒軍中路擊之,薊州兵北面攻其腹背,霸都騎抄了他返回營州的退路,三軍合擊,令李小兒插翅難逃!這兩日某已向薊州和滄州發了文書,營州方面一直叫囂要趙敬歸還鹽池給李家,所以薊州兵當會贊同。咱們還可答允趙霸,今後關外所產戰馬,分半數與他,趙霸想必定出死力。”
劉守光負手於書房內來回踱步,思索片刻,點頭讚許:“不愧是侍中,此策甚好!可查詢死因一事……”
劉知溫雖然對劉守光處理老王爺的方式很憤怒,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故此他拋開了過往的不滿,全力謀劃道:“既然跳出來蹦躂的螞蚱已經被拍死了,難道還會有敢出頭的麼?大會各方的意思,就是讓別人看看,隨便出頭是個什麼下場!至於什麼死因,等拍死了這支螞蚱,大帥說什麼,還會有人說不麼?”
劉守光大喜: “不錯!滅了營州軍,看看還有誰敢輕捋某家虎鬚!嘿嘿!唔……若是李小兒不敢入關呢?”
劉知溫道:“若是他不敢入關,咱們就趁勢收回平州,封了榆關,斷了他與關內的交通!以關外苦寒之地,不出三五年,他營州軍不過是又一個契丹罷了。而且有邊牆在手,咱們形勢也好過許多。同時也讓各州明白,李小兒不過是個虛言恫嚇之徒,不足為慮。”
“……遊俠子若是不敢出關,就說明營州此刻正是兵疲之際,以某想來。他與契丹大戰一場,沒有半年的休整,是緩不過來的。他發出什麼勞什子的檄文,更可能是虛張聲勢而已,為防被眾家分食,他無論如何也要出來應應場面。”
滄州節度府內,右武衛大將軍府上第一謀士張隨山正在新任義昌軍留後、霸都騎軍鎮遏使趙霸面前侃侃而談。自從趙家獲得滄州之地後,大將軍趙元德便舉家遷至了滄州,為了輔佐這位神經有些粗線條、兼且性子暴躁的趙霸,張隨山不得不以古稀之年出山。親自指導這位趙家的繼承人。
是的,不僅是輔佐,更是指導,以張隨山在趙家的地位和謀略,打小被這位謀士看著長大的趙霸也不得不敬服,並且言聽計從。
“老叔是說,咱們還是得聽劉家二郎的,幫他去打那遊俠子?可前日老叔也知道了,劉家二郎把咱們賣了。三州之地,咱們只剩下一個滄州。哼,他劉家二郎倒是談得好營生,拿咱們兩州之地換回來他的三個州。這口氣某怎麼忍?”趙霸氣呼呼道。
張隨山臉色一沉:“忍不了也得忍!這些地方本就被魏博和宣武佔了,就連如今的滄州大半,也還在人家手裡!能夠把整個滄州都還給咱們,你還能怎的?大局如此。義昌一鎮能否恢復,待將來再尋機圖謀罷。”
被張隨山呵斥了一頓,趙霸卻不覺得有什麼委屈。憑張隨山為老趙家籌謀了數十年的功績,他有這個資格!
故此,趙霸只得無奈道:“既然這樣,某便整兵備戰吧。待那遊俠子到了平州,某便率精騎三千,直搗其身後,將營州軍一鼓而殲!也不知關外一年可產多少戰馬,其中一半又有幾何?”
趙霸如今麾下霸都騎有五千騎兵,雖說在大安山之變後已經人人配齊了戰馬,但要真拉出去作戰,是不可能全部出動的。三千騎兵攜四千餘匹戰馬,平均兩人三騎,這是騎兵作戰的最低要求。
卻不妨張隨山冷笑一聲:“一半戰馬?嘿嘿,怎夠咱們老趙家重建霸都騎?”
趙霸疑惑道:“老叔是說,咱們跟劉家二郎再談談?再多分一些?”
張隨山捋須笑道:“不是多分一些,這些戰馬咱們都要了!不僅要戰馬,咱們連營州都要!三郎出兵之後,可直奔那遊俠子身後,但咱們不去衝鋒陷陣,咱們直搗榆關!無論他們誰贏誰輸,三郎只管守住榆關,此關在手,營州坦途爾!”
“無論盧龍塞也好,榆關也罷,都是攻略營州的坦途。但兒子想過了,咱們薊州兵兵力稍顯薄弱,若是兵分兩路的話,則力有未逮,最好是合兵一路。若是隻取一路的話,盧龍塞是最好的出兵處,離咱們薊州也近許多,雖然要繞都山和白狼山,還要涉玄水,但奔襲柳城的速度仍然要快上一些。自榆關而出雖然更易行軍,但這條路就在平州的眼皮子底下,還要搶佔榆關,很有可能過早暴露。”
薊州刺史府,趙敬正向自家父親、前節度府兵馬從事、御史中丞趙廷稟報自己的方略。薊州趙氏之所以能夠以文官而成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