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裡和王大郎也皺著眉仔細思索,王大郎喃喃道:“昨天某和教官仔細點過數的,契丹兵有八十人以上,戰馬也有近百匹,怎麼沒了呢?”
解裡一臉鄭重,向李誠中道:“大人,肯定有問題!”
李誠中的不安越發加劇,他連忙下令全軍加快腳步,同時命王大郎和解裡將斥侯全部撒了出去,在隊伍周邊三里內警戒。
當天色大亮的時候,所有斥侯幾乎如約好一般,同時撤了回來,奔行之間十分匆忙。李誠中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了。當下立即舉手,示意全軍停步。
“前方發現契丹主力,約八百人,所備戰馬無數,距此五里!”
“東南發現契丹騎隊,約二百騎,正在逼近!”
“西南發現契丹騎隊,約百騎,遠遠跟隨,沒有進一步動向!”
……
中計了!李誠中內心裡的深深不安終於得到了證實,鼻尖立刻滲出了一層白毛汗。但他知道自己是主將,在這個關鍵時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著他,他的一舉一動都關乎全軍士氣和安危,他絕不能流露出一絲慌亂。
李誠中點了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然後下達了第一道命令:斥侯繼續警戒,士兵取出乾糧就地用餐。
在各隊隊官的口令下,前營士兵一隊隊整齊的就地坐下,取出乾糧吃了起來,沒有隨意說話、沒有交頭接耳,一切依然那麼有序、那麼整肅。所謂將為軍之膽,其實軍又何嘗不是將之膽。看著前營士兵經過一個冬天訓練後展現出來的這種有序、守紀的氣質,李誠中忽然笑了,最初被契丹人引誘而中計的那種不安和驚慌在這一刻忽然煙消雲散。…;
好吧,我承認我中伏了,我承認我被算計了,可是那又怎樣?想要消滅我們,你依然要亮出兵刃過來打了再說!
光化三年三月初七,經過精心籌劃的契丹品部終於將白狼山中的盧龍軍平州前營成功誘到了草原之上,當平州前營打草谷順利返回的時候,他們遇到了設伏的契丹品部主力。參戰的契丹品部一方共有騎兵七百、騎步兵四百,盧龍軍平州前營共有三百八十名步兵、五十餘名騎兵,其中有三十餘騎為契丹降兵,此外,還有一百多男丁民夫。
這是今年以來盧龍軍和契丹人之間爆發的第一場野戰,與去年底發生在廣邊軍的那場野戰相比,雙方的參戰兵力要少得多,兵力懸殊對比也要大得多。但這場野戰的意義卻十分深遠,不僅影響到了整個營州的發展態勢,還改變了關外東北的格局。李誠中穿越以後蝴蝶翅膀扇動了很多次,只有這一次,才算真正產生了蝴蝶效應。
圖利聽著遊騎流水般報上來的敵人軍情,微微撇了撇嘴。他搞不清楚弟弟兀裡這個冬天到底在做什麼,就前面這區區幾百漢人士兵,愣是讓兀裡在白狼水前停頓了好幾個月,甚至還折損了數百契丹勇士。
圖利自打將兀裡擒獲之後,便詳細詢問了這個冬天發生在榆關之外、白狼山下的所有經過,他也聽說了發生在關牆其他要塞處契丹各族攻打盧龍軍的情況,兩相結合之下,便知道漢人善於防守。在聽說兀裡冬季營地被洗劫的事情後,心裡嘲笑這位弟弟之餘,立刻就想到了引誘平州軍出山的法子。果然是牛刀小試,便告功成。
在草原上,面對自己上千勇士,區區數百平州軍又能折騰出什麼妖蛾子來呢?圖利已經不再將心思放在眼前的平州軍之上了,他在思考如何攻打榆關。至於兀裡,將會在部族長老大會上處死,他要用兀裡的鮮血來震懾那些不服的族人,而可丹,他會盡力再勸戒一番,讓這位勇士為自己效力。至於大母——那個出自述律家的女人,圖利很想讓她早日去陪伴自己已經身亡的父親,可是……算了,把她送回述律家吧,還是要顧及述律家顏面的。
“漢人的斥侯已經被我們趕回去了……”
“漢人大隊停了下來,沒有舉動……”
“漢人正在吃飯……”
……
圖利想了想,既然漢人不動,那我就過去吧,早點解決掉這些平州軍,也可以早些回去謀劃進攻榆關的策略。
小半個時辰之後,契丹大隊來到了平州軍一里外,東南方向和西南方向的兩隊騎兵也出現在戰場之上,他們向契丹大隊方向靠攏了一些,求得聯絡的同時,在平州軍正前方構成了一道半弧形的包圍圈。
弧形包圍圈實際上等於鎖死了平州軍的有效行進路線,平州軍的任何前進方向都被契丹人擋住了。圖利是不用擔心平州軍轉身向後的,如果平州軍轉身向後,他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