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不求官職,可上陣廝殺,就衝這句話,就顯出人家的真正氣量。在李誠中想來,恐怕除了歷練之外,李家和王家往自己手下送人,也有著一份交好之意,和趙大將軍那邊有著本質的區別。
這兩人都才十六,並無官階,他們不是李承約、王思同那樣的嫡系子弟,可以生下來便廕襲官爵,到目前還是白身。只是李誠中看著這兩個身形單薄的少年,怎麼也看不出練過武的樣子,尤其是王思齊,甚至頗有幾分女娘之風。至於李承晚這個讓人極為糾結的名字,李誠中則在談笑間以言語試探了幾次,問了幾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讓李承晚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正事談妥,酒宴即將進入**。這麼光明正大的招妓宴飲,實屬平生頭一遭,李誠中不由有些期待和忐忑。
第十章 遼西雙城(十)
李承約雙掌相擊,頓時一陣絲竹絃樂響起,堂下簾子後面,樂師們開始演奏古曲《迎賓客》。在樂曲聲中,幾名歌姬輕搖環佩,踏著曼妙的舞姿徐徐從簾後邁入,先環轉一週,和客人們一一相互對過眼神,樂曲一變,舞伎們便在堂上正式起舞。
幽燕地處邊關,胡風大是甚行,舞伎們跳的也是歡快的胡舞,曲調節奏明快,舞蹈動作迅捷。幾個舞伎身形較好,特別是領頭的那個,腰肢蠻小,前翹後突,在舞步中襯著幾分輕柔和靈動,眼神中透著一股醉人的曖昧,看得李誠中食指大動,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這個時代已不是盛唐,女子的豐腴也不是時尚所追求之美,對美的追求反而漸漸回到了魏晉風度的老路上。說實話,這種審美觀才符合李誠中來自後世的眼光。和那舞伎對視了兩眼,舞伎忽然衝他一笑,明眸之色,晃得李誠中被含在嘴裡的酒水嗆了一口,咳嗽了好一會兒。
官伎分兩類,一種是樂舞伎,一種是女妓。樂舞伎是賣藝不賣身的,教坊裡頭培養她們著實花費了大力氣,不僅是歌舞音律精通,而且詩書曲詞兼修,放到後世,一個樂舞伎就是一個才女,而且是藝術家兼文學碩士以上品質的才女。
樂舞伎也不是不陪客人,想要染指樂舞伎,除了得到其本人同意外,還要花費大價錢。當然,在這個軍閥混戰的晚唐時代,如果哪個大軍頭真要強行逼迫樂舞伎,樂舞伎也只得乖乖就範,只不過大夥兒都一直墨守這種雅俗,以此為風流時尚,樂舞伎才能獲得一定程度上的較高地位。
適才幾名舞伎上前圍著堂上轉的那麼一週,主要是為了讓樂舞伎們認認人,看她們心裡有沒有自己中意的陪客,若是沒有,她們就只在歌舞之時出現,若是有,她們就會主動在第一曲舞之後,坐到你身邊來。當然,也就是一起吃個飯聊個天喝個酒什麼,要想成為入幕之賓,還早著呢。
這個過程實際上是女選男的過程,對被選中的男賓也是一件極為榮耀的事情。至於看不上眼?基本不用考慮,這個時代挑選舞伎是非常嚴格的,不是相貌模樣突出的女子,哪家教坊敢拿出來哄人?不怕掉腦袋麼?
當然,也有個別姿容平平之輩,但那也同時意味著人家藝術成就極高,可入“大家”之列!因此,絕對不會出現後世那種胸脯平平分不出男女、臉型方正直如相框、嗓音含糊似公非母一般中性化還會大紅大紫的“某哥”現象。
一旁李承約湊過臉來,小聲道:“李兄,某觀察良久,婉枝對宣節似乎有意。她可是明月松風閣的三魁之一,眼界可高著呢,”
李誠中臉上一紅,嘿嘿笑了兩聲,喝了口酒掩飾尷尬,眼神卻又不自主被吸引在那個叫婉枝的舞伎身上。
一曲舞罷,婉枝似乎猶豫了片刻,然後輕步上前,就著李誠中的小桌斟滿兩盞,盈盈道:“可是平州李宣節當面?奴為宣節致酒,賀宣節復土開地,重整遼西。”
李誠中忙接過酒盞,與婉枝相對飲盡。婉枝順勢坐到李誠中身邊,雖和李誠中挨著,卻身子端正,不卑不亢,只是微笑著望向李誠中,眼中滿是好奇。
與此同時,高行周身邊也搶過去兩個,一左一右投懷送抱,高行周神色自如的雙手摟住,盡顯大家子弟的瀟灑風範。李承約身旁也坐了一個,兩人言笑之間甚是親暱,看上去熟識已久。其餘舞伎則退了下去,留著王大郎、王思齊、李承晚三人身旁空空如也。…;
不多會兒工夫,樂聲再起,走進來一隊面容俊俏的女子,打扮卻和舞伎們區別甚大,低胸束腹的長裙、薄透披肩的輕紗,露出深深的溝壑與白嫩的粉肩,看上去極為誘人。卻是真正的戲肉上來了,這些女娘屬於女妓身份,是可以酒後侍寢的。
一共上來八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