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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好了許多,雖然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但至少比現在強。聽到李誠中對他的誇獎,心裡更加舒暢了,於是笑了笑,道:“你們漢人很聰明,比我們契丹人聰明得多,所以教導起來也容易一些……你剛才說‘有一天’會放了我,那一天是什麼時候?”

李誠中道:“等你們契丹人不再劫掠的時候,或者,等我們漢人將契丹各部收服的那一天。”

“大唐最鼎盛的時候都沒能戰勝我們,你認為會有那麼一天?我知道一百多年前,在土紇真水,你們最驍勇善戰的大軍就被我們契丹人打敗了……”

關於解裡所說的土紇真水一戰,李誠中聽馮道閒時講解過。當年安祿山為幽州、范陽節度使的時候,發大軍六萬征討契丹,以兩千奚人為前鋒,一直打到遙輦氏王帳所在的土紇真水畔,最後卻大敗而回。這一戰與高仙芝攻黑衣大食的怛羅斯之戰有著相同的遭遇,同樣發生在天寶十年,起初作戰之時唐軍同樣兵鋒極盛,而戰敗的原因同樣來自於附庸民族的背叛。高仙芝遭遇的是葛邏祿的背叛,安祿山則敗於奚人的臨陣反戈。

在馮道眼裡,發生在天寶十年東北和西北的這兩次慘敗,昭示著大唐由盛而衰的開始,從那以後,大唐停止了對外擴張的步伐,最終在天寶變亂中一蹶不振。李誠中記得當時馮道講到這一段過往的時候,眼中滿是嘆息。

第七十四章 仁恕之道(七)

大唐是一個奇特的朝代,或許因為皇室本身就含有異族血統,這個朝代對外族的包容能力在中國歷史上達到了巔峰,與懷有大漢族主義情結的大明形成了兩個極端。

大唐戰力最強的軍隊總指揮很多都是胡人,這一現象到了天寶年間尤為突出,比如安西軍團的統帥高仙芝就是高句麗人,他掌管著大唐最負盛名的陌刀軍;比如幽州、范陽軍團的統帥安祿山就是個雜胡,他麾下有大唐最驍勇的曳落河鐵騎;比如河西、隴右軍團的統帥哥舒翰就是突騎施人,他指揮著大唐最後的府兵精銳……

大明則將大漢族主義發揮到了極致,在整個明朝統治期間,對於異族從來就是死戰到底的架勢,明成祖定都北京以天子之身親守國門就不說了,明英宗戰敗被俘後,大明立刻推出景泰天子接著打,讓手握超級人質的蒙元太師也先徒呼奈何。大明甚至從來沒有和異族進行過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和談,督師袁崇煥被殺的很大一個原因,就是他曾經幻想與女真達成議和……

李誠中不想糾纏於戰術末節,他對解裡引以為傲的土紇真水一戰沒有過多解釋,只是道:“自古以來,關外崛起過匈奴人、鮮卑人、突厥人、回紇人……我承認他們也曾多次戰勝過我們漢人,但千百年來,這些民族都漸漸煙消雲散,唯有我們漢人仍然佔據著中原正朔,一代一代延續下來……你認為契丹人會打破這種宿命麼?好吧,我承認,也許你們契丹人會崛起,也許正在崛起,但,只要我李誠中在這裡,就不會讓你們輕易得逞,或許,這也是我來到這裡的一個原因吧。”

解裡沒有聽懂李誠中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但他知道李誠中前面所說的都是事實,不免嘆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又有些好奇的看著李誠中:“你對自己的評價似乎很高,我看不出來你憑什麼說這樣的話?就憑你手下這四百多人?”

李誠中一笑:“去年的時候,我只身一人,過了幾天,我身邊有了姜都頭,過了一個月,我聚攏了二十人,到了平州是五十人,在榆關的時候是一百人,進白狼山的時候是兩百人,現在,你也知道了,我有四百人。那麼下個月呢?今年年底呢?其實,說這些都沒有用,一切都要看將來,咱倆打一個賭吧?”

解裡一愣:“什麼?”

李誠中道:“你跟我三年,如果我在三年內佔據營州,你今後就為我效力,否則就任你離去,你看怎麼樣?”

解裡自己也搞不清楚答應李誠中賭約的時候處於什麼心態,他只是覺得似乎看到了一些未來生活的方向,心裡輕鬆了不少,便按照李誠中的要求去組建契丹“狼軍”了。

白狼山的冬天過得充實而緊張,士兵們的作息是這樣的:

早晨起來以後整隊,沿一條崎嶇的山路進行武裝越野,所謂武裝越野,即士兵們奔跑的時候需要各持兵刃,其中以趙大所率後勤隊負擔最重。途中趟過溪流上的獨木橋——真正意義上的“獨木”橋,以及斷石橋——溪水中的一塊塊石頭,經歷大約六到七次上坡和下坡,跨越三處殘木障礙……整個過程耗費半個時辰,全長大約十里。

越野之後稍作休息,開始一天的早餐。早餐由百姓負責烹製,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