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暴露出了諸多問題。讓他們頭一陣便對上天下第一的宣武軍和享譽百年的魏博牙軍,劉仁恭一點信心都沒有。
繼續深究其裡。劉仁恭明白,去年魏州慘敗的損失實在太過重大了,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大多葬送在巨馬水以南,缺少了那些戰鬥中堅的支撐,無論是訓練還是作戰,這支成軍已近一年的新兵還是顯得太過稚嫩了一些。其實盧龍軍還是有一些可堪一戰的軍隊的,只是那些軍隊都在北方關城沿線備邊,這既有防備契丹的實際需要,又有著幾分無法明言的原因——盧龍軍的大小軍頭們在去年秋天的整軍一事中已經和自己有了隔閡,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將手頭上的老兵雪藏了起來。…;
總之,劉仁恭不能以現在手頭上的這支軍隊去跟葛從周和皇甫峻硬拼,他需要時間抓緊練兵,而德州刺史兼兵馬使傅公和,則是為他爭取時間的關鍵,也註定成為了劉仁恭不得不忍痛拋舍掉的棄子。傅公和是劉守文的左膀右臂,是義昌軍的重將,不僅與劉守文是結義兄弟,也深得大帥劉仁恭賞識。讓他頂在德州一線而不救援,說實話,劉仁恭也十分心痛,可大勢所迫,不得不為,與如畫江山相比,任何友情和親情在天下大勢面前都可以毫不顧惜。
傅公和不負劉仁恭所望,他率領三千弱軍困守孤城,硬是堅持了一個多月,為劉仁恭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城破之際,傅公和仍然在城頭奮戰,最終與城共亡。
傅公和在德州的堅守除了給盧龍軍爭取到時間外,對宣武魏博聯軍造成的損傷也不小,葛從周和皇甫峻拿下德州之後休整了十多日才重新整理好軍隊,正要揮軍北上之際,這場綿綿的秋雨便日夜不停的落了下來,再次將兩軍決戰的時刻向後無限期推延。
聽著帳外輕敲泥土的雨聲,兩人都各自想起了眼前的戰事,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這場大戰對盧龍軍來說,真的有些不容樂觀。
周知裕忍不住問:“大帥,不知張監軍那邊怎麼樣了。”
劉仁恭搖了搖頭:“還沒有傳回來訊息,河東畢竟和咱們有大仇,不是那麼容易答允的。”
監軍張居翰是在大軍啟程的時候向劉仁恭提出建議的,他自請到河東求援。當時劉仁恭還沒有對自己麾下軍隊有著現在這麼清醒的認識,對戰事抱有樂觀情緒,再加上盧龍與河東這兩年結下的大仇,所以劉仁恭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不過他對張居翰主動請纓有些意外,倒是開始重視起了這位朝廷派來的監軍使。
但之後劉仁恭逐漸發現了這支成軍一年的新軍暴露出來的各種問題,開始猶豫起來,這種猶豫在傅公和戰死的訊息傳來時,終於徹底動搖。他決定接受張居翰的提議,讓他前往河東求援,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顏面了,只要晉王能夠發兵,劉仁恭寧願放下身段向晉王示好,哪怕丟些臉面也可以接受。
劉仁恭雙手在臉頰上搓了搓,努力振作自己的情緒,然後道:“你昨日呈上來的營州戰報某都看過了,已經讓他們轉抄出來,發全軍指揮以上軍官。當此危難之際,這場大勝可振軍心——好問,你調教的好兵啊!”說著,他臉上不禁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周知裕昨日接到李誠中向他發來的戰報後,當時便心下大慰,自己帶出來的這個李誠中,總能不斷給他帶來驚喜,果然不負自己對他寄予的厚望。在這個全軍士氣低迷的時刻,他第一反應就是立刻上報大帥,讓大帥也高興高興。周知裕已經近兩個月的時間沒見過大帥臉上的笑容了。
劉仁恭又道:“叫你過來,是想和你商議一下對李誠中的褒獎。”
李誠中的戰報說到,營州軍於八月初三在鹿鳴溪畔遭遇契丹烏隗部主力,大軍夜襲契丹營地,全軍將士努力奮戰,終於大破敵軍,當場斬首二百七十三級,其後展開連續追擊,收復被烏隗部偷襲得手的燕郡,再次斬首一百六十五級,俘獲烏隗部長老三人、撻馬及大小郎君等軍官五十餘人、契丹士兵無算,烏隗部俟斤乞活買率殘部逃入懷遠軍城。目前,營州軍以兵臨懷遠軍城下,乞活買已成困獸之鬥,不日即當破城擒拿。…;
懷遠是大唐故營州都督府所轄地域最東部的軍城,這座軍城一旦被李誠中攻破,也就意味著盧龍軍徹底收復了整個營州。由懷遠軍城繼續向東,則是故大唐安東都護府直轄的遼東區域,這片區域水草豐美、土壤肥沃、地勢平坦、物產富饒,當年大唐安東都護府在這片區域設定了新城都督府、哥勿州都督府、遼城州都督府及建安州都督府等四大都督府,以重兵駐守,威懾整個東北,號令之下,各族莫不臣服,實在是大唐歷史上最為輝煌的時刻。
只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