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就見呼裡惡狠狠的盯著那個胡人,胸膛起伏不停,正在喘著粗氣。撒蘭納則滿臉漲得通紅,看著胡人的眼神極為不善。
只聽趙敬道:“今日與諸位介紹一個好朋友。這位便是迭剌部述律家的阿缽兄弟,大夥兒多親近親近。”
就見那阿缽起身抱拳,漢話說得很好:“諸位將軍,我是阿缽,與諸位雖然素未謀面,卻久仰得緊。託趙總管關照,今日能夠相逢在此,阿缽十分榮幸!”…;
李誠中很吃驚,山後行營成立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就是防禦契丹人。今天是山後行營的酒宴,怎麼來了一個契丹人,而且和趙敬的關係看上去還那麼好?這個阿缽李誠中也聽說過他的大名,在品部小郎君兀裡的口中,述律家的阿缽、阿平和耶律家的曷魯、阿保機並稱迭剌部“四傑”。作為述律家下一代的繼承者,阿缽在族中地位尊崇,與堂兄阿平共掌述律家大權,他們倆和曷魯、阿保機都深受大於越釋魯的器重,是契丹人中居於最上層的貴人。
望著與山後行營總管趙敬同桌吃酒、談笑自若的阿缽,李誠中非常迷惑,他轉向身旁的李承約,卻見李承約眼神中同樣是一片迷茫。再看席上諸將,高行珪神情自若,對這一幕不理不睬,似乎與己無關。孔嶺關鎮遏使薛禮明、居庸關別將韓鈞用、鎮遠軍使趙允、北口守捉使李君璧等人則都向阿缽點頭微笑,似乎早就知情。座中最為殷勤的是雄武軍使趙懷明和靜塞軍使趙讓,二人都伸著脖子,探過頭去和阿缽主動說話,言語間談笑不禁。
不多時,趙敬拉著阿缽,兩人開始到諸席上致酒。致酒順序是按照官職開始的,首先就是山後行營副總管高行珪。高行珪不動聲色,舉盞飲盡,然後就輪到李誠中這一席。趙敬向阿缽介紹:“這便是行營都虞候李誠中將軍,旁邊這位是鹽城守捉使李承約將軍。”
阿缽哈哈一笑:“我在草原上便久仰二位將軍大名,今日一見,幸何如之。我們草原人最重豪傑,阿缽先乾為敬,只盼將來能與二位將軍多親近親近!”說罷仰頭飲畢。
李誠中和李承約都看了看趙敬,今天這頓酒宴實在有點莫名其妙,兩人心裡都不是很舒服。趙敬忙以眼色示意二人,二人才將酒喝了。
卻見阿缽並不著惱,仍舊笑吟吟的讓侍酒僕役斟滿,又向李誠中道:“將軍大名如雷貫耳,阿缽心中佩服。品部招惹了將軍,是他們不對,將軍也已經懲戒了他們,過去的恩怨還望將軍不要記在心上。只是小郎君兀裡的母親是我述律家的人,我來薊州之前,大母千叮萬囑,想要讓他們回去。若是將軍能放人,我述律家必感大德,自當奉上令將軍滿意的贖品。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阿缽想要贖回兀裡,李誠中當然是不可能答允的。兀裡有著品部俟斤的承繼血脈,在這個時代,這種血脈關係是極具號召力的。他在哪裡,品部的大義名份就在哪裡,一旦兀裡被放回去,恐怕柳城和燕郡的大多數契丹人都得跟著跑了。
李誠中雖然不知道趙敬將阿缽請到薊州來的用意,但也隱隱猜測到了一些,再加上酒席之前趙敬單獨找他說的那番話,他已經估計到趙敬打算議和的企圖。策略性的議和他並不反對,如今盧龍軍兩面受敵,他自己的柳城也沒有完全鞏固,如果能夠有一段時間的緩衝,對他而言也不是什麼壞事。等到他將柳城和燕郡穩定下來,大帥再在南邊頂住汴軍的攻勢,回過頭來收拾這些契丹人就會容易得多。
因此,李誠中既不斷然拒絕,又不能答應阿缽,便笑道:“兀裡已經認我為義父,我當然不會虧了自家孩兒,早已尋了名家宿儒傳授他學問。這孩子求學十分刻苦,將來學成之後,我是要重用的。說起來還是學業要緊,所以這段時間不方便讓他外出。這樣吧,等他學成之後再說。這一盞酒,我便先幹了。”…;
阿缽聽他推脫,卻也無法可施,只得幹了盞中酒水,強笑著向下一席而去,心中?img src=〃。。/sss/〃》e�灰選?br /》
等敬到呼裡和撒蘭納一席的時候,趙敬笑道:“呼裡兄弟,銀月公主,不管以前如何,無論有多大的仇怨,今晚且看趙某的面子,和阿缽兄弟喝了這一盞,有事明日再說,可好?”
阿缽舉盞致酒,先飲了,然後笑吟吟的看著呼裡和銀月公主。呼裡和銀月公主滿腔怒火,死死盯著阿缽,過了片刻,銀月公主轉身離席而去,呼裡緊緊跟隨,將趙敬和阿缽晾在身後。趙敬微笑,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向阿缽淡淡道:“阿缽兄弟莫生氣,你們兩家交兵多年,仇隙不是一日便可放下的,但你放心,有某在此說合,定要讓他們依了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