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既然談到了自己所代表的大唐,高明博決定出言試探一二,當下道:“營州是大唐在關外的軍州,不須大唐出手,營州便可解決一切問題!”
裴頲道:“就算營州如你剛才所言,已經打通了柳城與渤海的通道,但如今多事之秋,以一州之力,又能如何?更何況,營州還要北防契丹吧?李將軍還願意出兵麼?”
李誠中沒有在人前表露過向渤海動手的意思,高明博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所以他語焉不詳的籠統道:“李將軍說過,為了維護大唐的利益,營州軍有不惜一切之決心!”
裴頲仔細體會著這句話,卻始終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當下追問道:“就算營州軍打過來,又能起什麼用?營州軍有多少?三千?還是五千?要知道,就算單單一個左領軍衛,兵力便在五千之數,正州三千,西京兩千,試問,營州軍能攻得過來麼?”說完,裴頲看了看身邊的金羅鬥,又道:“更何況左右神策兩軍乃渤海精銳,戰力更高於其他各軍,恐怕就是金郎將這次所帶的一百虎賁之士,也不是營州軍可以輕纓其鋒的!”
金羅斗大感臉上有光,朗聲道:“請裴大夫放心,若是營州軍敢來,末將願為頭陣!”
高明博笑道:“裴大夫,打仗不是靠兵力多少來判定輸贏的,否則兩軍對壘,數一數對方人頭,要是對方比自己多,那乾脆直接認輸好了。”
裴頲對高明博的嘲笑不置可否,想了想,又向高堯義道:“高將軍,聽說令郎不放心你的安危,已經帶軍屯於鴨淥府北界的渾河口了,離西京不過八十里,高將軍還是勸勸令郎的好,大相和高將軍的兄長都沒有為難高將軍的意思,令郎切莫衝動魯莽,否則鬧出事情來,就不好收拾了。高將軍若是有書信,可交於裴某,裴某願為轉呈。”
高明博這會兒已經有很大程度上的肯定,這個裴大夫有問題!他想了想,問道:“高某乃是唐使,這些天一直被禁在府中不讓出門,卻不知裴大夫打算如何處置高某?”
裴頲道:“貴使放心,某已得大相授意,準備禮送貴使離境。貴使也無須擔憂高將軍的安危,大相和堯仁將軍不會為難高將軍。”
高明博點了點頭,盯著裴頲道:“也好。可惜這次行程倉促,不能與裴大夫共醉一場,實乃憾事。”
裴頲與高明博對視片刻,忽然一笑:“無妨,乾脆明日便設宴款待貴使……唔,就設在堯仁將軍府上……金郎將,你說堯仁將軍不會小氣得連酒水也不願取出吧?呵呵。”
金羅鬥湊趣道:“裴大夫放心,小事而已,堯仁將軍要是不答允,金某便找他是問!”
裴頲道:“到時候也算給金郎將接風,讓神策軍士們都來,大夥兒從上京護衛裴某至此,路途辛苦,讓大夥兒都飲上幾杯,也算金某一點心意!”
金羅鬥道:“那就代弟兄們謝謝裴大夫了。”
裴頲道:“還是謝堯仁將軍吧,裴某借花獻佛而已。”
兩人在這裡自顧自旁若無人般談笑,高堯義好似沒聽到一般,鐵青著臉,掛念著上京的局勢,心中焦慮無比。
高明博則在暗中盤算著:上京中兩神策軍和左驍衛已入大相之手,兵力當為一萬五千,還有五千因大封裔被軟禁而不能動彈。西京中,現在有兩千左領軍衛軍士,嗯,還有一百較為精銳的神策軍,正州還有左領軍衛剩餘的三千軍士。同時,自己的大兄已經率軍駐紮在渾河口,離西京只有不到百里,這是一支可以利用的力量。他今天收穫頗豐,比審問押作人質的十七弟所得還要多許多。高家十七郎就是個廢物,問什麼都問不出來,不是說十七郎嘴硬,而是他知道的真的不多,尤其是這種大局面下的各方形勢,整個就是一片空白。
他又開始比較起營州軍和渤海軍的戰力。高明博以前還覺得渤海軍很是精銳,可經過燕郡一戰作對比之後,渤海軍在契丹品部面前如紙糊一般的戰力,已經讓他極為不屑了,再經過營州軍中歷練的半年,他早已將渤海軍歸入“爛兵”之列。他大致粗算了一下,覺得一百營州兵至少能和兩百渤海軍抗衡,如果是一千營州軍的話,這個比例還會放大,恐怕三千渤海軍都不是對手。
裴頲和金羅鬥起身要離開,高明博相送的時候加了一句:“裴大夫,高某前些日子得罪了四叔,還將十七弟不小心請到了府中,這些天四叔恐怕很是掛念十七弟,明晚還請裴大夫代為邀請大伯和四叔,高某要向兩位叔伯致歉,到時也會將十七弟送過去,一起飲酒壓驚。”
裴頲點頭道:“可以。某也很久沒來西京了,到時也要請一些老友前來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