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替“朋友”幫忙,而且因為他的這種“愚鈍”,讓這個沙陀人對“朋友”這個含義搞不太清楚,著實吃了不少苦頭,成為天下藩鎮的笑柄。
比如朱全忠當年被黃王餘部秦宗權打得狼狽不堪時,向“好朋友”李克用求援,李克用當即出兵救援,他害怕路上耽擱了時辰以致“好朋友”朱全忠身死,乾脆丟下大隊人馬,自己親領五百沙陀騎兵為前鋒,將秦宗權殺得落花流水。後來朱全忠給他擺設接風宴,酬謝他捨命援救的情義,喝到一半的時候,就因為李克用喝多了之後自己誇獎自己的幾句話,便動了殺機,要剷除這個將來“可能”會對自己造成威脅的“好朋友”。好在李克用命大,最終還是隻身逃了出來,才免於橫死。他向天子哭訴自己的悲慘遭遇,但是天子也沒有辦法,只能好言撫慰兩句。自此之後,李克用便與朱全忠結上了死仇。
李克用“性情中人”的另一個例子還表現在他對部下的寬厚之上,他的老部下——沙陀黑鴉軍不守軍紀到了令人難以容忍的程度,重將們勸他從嚴整頓軍紀,殺幾個人立威,但李克用不忍,他認為這些人追隨他征戰天下日久,如今卻要遭受刀刑之苦,實在說不過去,於是眾將只得嘆息。
當此刻王珂求援無望之時,李克用再次向天下表明瞭他的寬厚,他准許王珂離開遮蔽河東門戶的河中之地,自行撤離。他向女婿王珂說,我是真的無力救援你,實在不行,你就撤離河中吧,不要再守了,去長安,我跟天子說說,給你某個好差事,將來再做他圖。他還對王珂語重心長的說,千萬別想著投降朱全忠,那個人不厚道,你要是降了他,會有殺身之禍。王珂最後沒有聽從李克用的建議,他降了朱全忠,舉族遷往大梁,後來被朱全忠找了個藉口殺了。
三月,當李誠中還在新羅的時候,宣武軍攻下了河中,開啟了進軍河東的道路。此刻的宣武已經成為了龐然大物,藉著勤王的旗號,朱全忠收服了無數地盤和軍將。這一次,他向天下展現了他強大的力量。在他的命令下,宣武大將氏叔綜自太行山口進兵,魏博軍從磁州新口進兵,葛從週會合成德軍從土門進兵,洺州刺史張歸厚從馬嶺進兵,義武節度使王處直從飛狐口進兵,權知晉州刺史侯言從陰地進兵,六路大軍,如狂濤一般拍向了河東。
這樣的兵威讓身處河北同病相憐的劉仁恭心驚肉跳,河東能否頂得住,劉仁恭完全沒有信心,一旦河東被宣武征服,下一個肯定就輪到他了,所以他再次發出了徵召令,要求各軍拱衛范陽。這裡的“各軍”,就是盧龍軍還掌握在手中的北方各州及山北行營。
李承約來柳城,就是為了趕在出兵前將自己和蘭兒的婚事定下來。這次盧龍各方軍頭也不敢輕忽了,高家兄弟領山後子弟三千人已經先期離開了媯州,趕赴范陽,王思同也已經帶著兩千名銀葫蘆都部下離開了盧龍塞,趙敬帶著薊州兵不日就要出發,其他如薊門、鎮遠、居庸等關隘守軍全部撤離關牆,向范陽集中。
包括榆關守捉使趙在禮在內,他也接到了周知裕的書信,徵募了一千名軍士前去助陣,這次來就是為了向李誠中道別的。除了道別外,趙在禮還帶來了遼東郡王劉仁恭和老上司周知裕的書信。
在劉仁恭的書信中,他好生勉勵了李誠中一番,誇讚了他東征大勝的壯舉,但劉仁恭也沒有再給李誠中升官,李誠中的官職在盧龍體系內也差不多就這樣了,至於其他獎賞,他現在哪裡還拿得出來?劉仁恭沒有給予李誠中獎賞,卻委予其重任權負責關外事宜,穩定盧龍後方,要求他保證各處邊關的安全,讓盧龍軍在范陽一線可以安心作戰。實際上這也是朝廷賦予李誠中的許可權,劉仁恭此刻既是追認,又帶有一絲說不清的抱歉意味。
山北行營解散了,除營州軍外,所有軍將全部調離關牆,過去由各方共同承擔的北方防務,全部壓到了李誠中一個人的肩膀上,這是一種無奈,也是一種期許,更有一份愧疚。
如果還是半年前,李誠中絕對不敢應承下這項重任,整道關牆有多長?關外草原有多大?以當時營州軍區區不到兩千人之力,根本防守不住,不過此時卻已經不同,此刻的契丹內部正在緊張的對峙之中,說句直白話,他們正處於內亂的前夜,哪裡還有餘力攻擊關牆?只不過這麼重要的內幕,盧龍軍各方並不知情而已。更為關鍵的是,李誠中現在已經有了遮護草原的信心,他真正有了“都督關外諸軍事”的能力!
營州軍正規主力有兩千七百人,三個預備營有七百五十人,懷約聯軍還有五千人,加起來就是八千多人,有這麼一支力量在手,經歷過征伐渤海、新羅之戰的李誠中有